夜里,她躺在临时床垫上,想不通为何有陷入无法言喻的阴谋之感。旁边的新橡木床上,明久搂着变形金刚还没睡:“姐,床很大喔,要不要上来?”
“不要。你不知道木头床里都是鬼吗?”
“骗人!”
“你想想,树林长在野外,木头砍回来,里面也跟着鬼。半夜会长出头发勒死你。”
稍事沉默,他带出哭腔:“你好讨厌!”
她翻了个身,不介意被指控。不一会儿,听见抽泣声。她心里大骂麻烦精,拖着被子来到床边:“滚过去啦。枕头哭湿最恶心了。”
小男生滚了一圈,委屈地窝进被里。长大后若讨厌女性,毫无疑问全是恶姐姐的错。
她睁大眼望天花板,白天运动不足,晚上也不可能睡好。活动范围只有几十平方米的日子,提醒她之前两个月的遭遇。她被父母亲绑架了。
“夏令营有什么好玩的?”他吸着鼻涕问。
“谁说我是去夏令营?”
“不然你去了哪里?”
“你真是笨到没药救,明明已经秋天了!”
“不然你去哪里嘛?”
“我才要问你去了哪里哩。我只不过离开一下,竟然就给我搬家。原先房子空空的,我还以为进了鬼屋。太过分了。”
他傻乎乎地笑:“爸的新车你看到了吗?爸说它能变身成大黄蜂。”
“你真是笨到我想哭!”
“……为什么?”又泛哭腔,“不能变吗?”
她拍上他的头:“你真是弱智!那明明就是白色的车!变大白蜂啦!”
“喔,嘿嘿嘿,对喔。”
“警告你,别把枕头弄得湿湿的!”
“枕头也是新的!全是新的。”
“蠢人有蠢福。”
“对啊。都用姐的保险金买的。”
“……”
…… ……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