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了稳定的生活后,自毁的决心转淡。现在要他抛弃一切赎罪,也不晓得还有没有勇气。
有次,他路过梅岛广场中心,见有人群围观。争夺地盘的地痞流氓互殴至死,死者不过十几岁。脱节的四肢软绵绵,被随意塞进口袋,丢进警车。轻贱得不像一条生命。他自己也曾是其中之一,明白生与死的距离。那不是小女生能撑住的距离。
特快列车无数次地贯穿梅岛与郡水。瑛士反复体会着穿越时间隧道的错觉。他已完全不记得悠的样子,所以所有哭泣的小孩子,从此都变成悠。
转眼深秋。以修和小P又借职务之便下山过中秋。大家一起出门采购,准备派对。本想俊香该和母亲团聚,路过她家却发现她在门口转悠,母亲酩酊大醉,紧锁房门,她冻得嘴唇发紫,无处可去。
米雪拉她上车,她窝进瑛士的大衣里抖个不停。
以修捏红她的鼻尖:“哟,你不是圣诞老人的驯鹿吗?你掉队啦,鲁道夫?”
俊香缩进瑛士颈窝:“你也掉队啊,左王子。”
瑛士裹紧大衣,怀中冰凉又温暖的重量,是真实人生的证明。
窗外秋风瑟瑟,米雪的越野吉普内温暖异常。慢悠悠地行驶在无人造访的山间林道。电台播放着经典旧歌,小P跟着哼,没一个音压准。米雪也跟着哼。两姐弟全是音痴。以修大笑,说原来白痴和音痴都遗传。
就这样吧。瑛士想,就这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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