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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照例在子夜时分给若木送上一杯香茗。她分明看到若木藏在葡萄架下的黑暗中向自己狞笑。那笑容镶嵌在若木惨白的脸上,让梅花看了胆战心惊。
若木慢慢地品了一口茶走回自己的房间。若木示意梅花关上房门。梅花关上房门之后若木就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若木拿起纯金的挖耳勺,一下一下地掏着耳屎。梅花听见静极了的房间里响起“当——当——当”的声音,她闹不清那是钟摆还是自己的心跳。不知过了多久,尊贵的若木小姐忽然向她莞尔一笑:梅花,跪下,我要审你呢。
本已是心惊胆战的梅花软绵绵地扑通跪在地上。梅花太年轻了,年轻到把自己内心的情欲冲动当做罪恶的地步。梅花满面通红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亏心事。若木又是微微一笑,若木的笑容停留在梅花起伏不已的胸部。若木说梅花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你好像该出嫁了。
话如晴天霹雳一般使血肉丰腴的梅花一下子僵成了一个木桩。梅花因血液不再回流而变得四肢冰冷。梅花毫不犹豫地不断把自己美丽的前额磕向坚硬的洋灰地,梅花说小姐我死也不嫁人我要伺候小姐一辈子!
若木拿起那根纯金的挖耳勺慢慢地掏着耳屎。法文原版的《曼浓·兰斯科》就那么翻卷着放在一边。若木绝对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贵族小姐,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打麻将抽鸦片都与她无缘,钱家二少爷的事也早已烟消云散。现在若木小姐静如止水,每天的生活不过是一日三餐、看书、品茗与坐禅。若木的名声如同那根纯金挖耳勺一般掷地有声。面对这样一位仪态万方知书识礼的大小姐,梅花只有高山仰止的份儿。但这时若木轻启朱唇只说了两个字:假话。这两个字像两颗子弹把美丽多情的侍女梅花击毙了。
若木边掏耳屎边悠悠地说:你放心,我会成全你的。我看,你跟当差的老张挺合适……
梅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片片地碎了,剧痛使她泪如雨下。前额已经磕破了,鲜血把刘海儿粘成一绺绺的,她大睁双眼,满脸是泪和汗构成的液体:小姐,看在我那次救您一命的分上!……
梅花永远不知道,正是这句话断送了自己最后的希望。梅花少女的生命便是在那一刻结束的。她看到小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拉了一下铃。两分钟之后,四十六岁的给老爷当差的老张便出现在小姐的闺房里。
梅花如同疯了似的大哭大闹。梅花在最后的挣扎中嘶喊着少爷天成的名字。梅花的努力只换来了若木加倍的厌恶。若木一生中没有真正爱过任何人,当然也并不十分爱弟弟,但她懂得阶级的差异和维护家族的荣誉。她毫不怀疑弟弟应当娶一位国色天香的千金小姐,而绝不是眼前这个下贱的丫头梅花。梅花与弟弟天成的眉来眼去使若木丧失了最后一点慈悲心。自从与钱家二少爷分手之后,若木更加心如铁石。若木对此感到骄傲。
梅花是被两名身强力壮的男仆拖到老张的小屋里的。因为奋力挣扎,她上身的衣裳被撕剥得粉碎,有一只乳房从贴身的红肚兜里钻了出来,那鲜嫩饱满的少女乳房被男人粗黑的大手紧紧握住了。梅花觉得自己的挣扎完全变成了徒劳。要命的是在身心双重的撕裂中她仍然感到亢奋,那是一种掺着剧痛的亢奋。像一只被切开的水果一般,她无法抑制汁液的涌流。青春的液体一次次地奔涌出来,让四十几岁的老光棍欣喜若狂。
梅花在一夜之间便流尽了自己全部的汁液,然后迅速萎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