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件难办的差事。”
傅士仁惴惴不安地去找老友虞翻商量,一见面就牢骚不断地诉苦:“现在看来,当初听你的话是大错特错。吴侯交付的使命,难以完成。劝降糜芳,是根本无法办到的事。但若拒受吴侯此令,他会疑我有贰心,将我斩首,我岂不等于将公安白白奉送与他?想必你也知道,糜芳这员老将与其他蜀将大不一样,刘玄德当年揭竿而起尚未得势之时,他便追随左右,直至今日。我这三寸不烂之舌,岂能说得动他!”
虞翻笑他庸人自扰,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何必如此灰心丧气,须知此事对你的前途可谓至关重要。糜芳并非石佛,也是肉身。他们家本是荆州的大富商,只因对刘玄德乘势起事有点兴趣,才偶尔拿出闲钱,暗中资助他一些军饷,糜竺、糜芳兄弟因此才得以进了刘玄德的帷帐——从他这段经历来看,当此危局之下,自己处境如何,糜芳心里肯定一清二楚。若对付那种不顾名利之人,确实无计可施,但糜芳这等明白利害关系之人,反而容易说服……你且记住我的话,放心去劝降他吧。”
“那该如何劝降他?”
“可以如此如此……”
虞翻说着在纸上写下几个字,傅士仁凑上前去一看,恍然大悟。
“啊,原来如此!”他对虞翻佩服得五体投地,顿时变得信心十足。
“事不宜迟,就此告辞。”说完,带着十个卫士,策马而去。
傅士仁到了南郡,糜芳出城迎接老友。他先问傅士仁有无关羽音讯,又悲叹荆州失守,忧伤得频频擦泪。
“唉……其实,我今天正是为此事来与你商量的。”
“商量军机?”
“不是。我也并非不懂忠义,但失去荆州,万事已休。与其让士兵送死,百姓受苦,不如从长计议。实不相瞒,我已经投降东吴了。”
“啊?你投降了?”
“我劝足下也收起蜀汉旗帜,与我一同去见孙权。吴侯年轻有为,十分贤明,将来必大有作为。”
“傅士仁,看看你是在与谁说话!你难道不知我与汉中王多年的君臣关系?”
“可是……”
“住口!我受汉中王厚恩多年,绝不会在此危难之时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