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1封·不作无益空想
明天事情不可知
1967年·13封·凡事易放而难收
夺权到处在进行/夺权反复多纠纷多/王府井还是大字报海洋/社会变化大,个人渺小不足道/天安门前经常有几万人在活动/各省市均有大小不同武斗/大联合在加紧进行/高潮或已成为过去/天安门前,也恢复运动前节日景象/看了两天大字报/一揪叛、特、反,原计划又打乱了/我即永远感到恐怖/此后如何工作,不得而知
1968年·10封·懂我的人已不多
取缔大字报迟早要实现/希望将寄托在新年后/逐渐纳入轨道就好/事变一来,不免一切报废/时代动荡大,个人太渺小了/大动荡、大分化、大改组过程中/不免心怀点“杞忧”/报废不过是几分钟事情/天安门三天中有大几十万人游行/岂不是无可奈何的悲剧
1969年·9封·终日尽“呆”下去
研究全落空了/一切视为自然/下笔要有分寸,有斤两/战争若发生,将再拿笔写文章/我大致将“听命于天”/希望,连根拔除/心中不免有些难过/大致将老死新地/大小生活都在念中
1970年·14封·和一切隔绝
行动不定,似乎也还能适应/到了这里,绝对不会消沉/我像是队伍中最老的一人/人实在也老了点,但并不龙钟/要普通读者通过,难得多/妄想近廿年学的种种,有机会用得上/冷热变化过大,不大好招架/我成个吃闲饭的人了/我实忘不了近廿年业务/儿子沈龙朱转述领导意见/只有几个去处可去了/不宜在成败上计得失/尚能解“自得其乐”了/我倒近于事事拉他们的后腿了
1971年·7封·如风筝飘来飘去
如同打了一场大战/作你家属,也感到恐惧了/近十年来最高兴事/我的名或许得借曹雪芹而传/环境比王维画卷还清润得多/这么搞文物实在太不可思议了/谁也难明白明年将有多少新事出现
1972年·17封·绝无悲戚感
妈妈在此可能还要担任“班长”/我出门不多,在赶工作/不免有点“悲从中来”感/少性格,少创造性,是致命弱点/国家万千种大小事,都得重作安排/工作全毁了,我还不灰心/把握不住“当前”和“明天”/我们忧心的似乎还是国家大处/重新一致向前,使得国家创伤痊愈/我写个戏有七分把握/不可能恢复到文革前的常态/赤着膊子在阳光下收拾炉子/总的实令人忧心痛苦/近闻重庆也出问题,真是令人忧心/世故和消沉等于停止等死/不免近于提线傀儡的行动/熟人中十分之八九全毁了
1973年·4封·动荡中长成
对国家明天总忧心忡忡/正派人受折磨而坏人占优势/为国家深抱杞忧/外面事-切近于盲目无知
1974年·7封·为明天担忧
不少熟人都感到彷徨失措/孙女反逆流和爷爷斗争/万望不要生我的气/“世故”影响到政治“信仰”/国家力量形成无限制消耗/我说笑近于“低音歌王”/上下相欺相哄过下去
1975年·2封·“天下多事”
估计必将有些新事情出现/用“混”的方式反而吃得开
1976年·5封·我可并不垮
只好等待新的机会/国家受损失到不易想象的程度/字如其人,外柔而内劲挺/“呼噜噜,好香的睡”/与工作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