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种有关百忧解的说法则是,百忧解提高了大脑中海马(脑部专司学习及记忆的部分)神经成长激素的浓度。显现消极情感风格的人,其血液中的压力激素浓度通常比较高,这些压力激素一高,很容易杀死海马中重要的细胞,而海马的功能之一就是切断会杀死自己的压力反应。因此,显现消极情感风格的人,其脑部的海马可能常常受到轻微的神经伤害。只要在服用百忧解4~5个星期,百忧解就会让脑部释放神经成长激素,如此一来,受损的神经就可予以修复。
虽然我们不清楚百忧解如何发挥效用,但我们知道它真的有效:不管是哪方面的心理疾病,如沮丧、焦虑所引起的失调、恐慌症、社交恐惧症、经前期综合征、饮食失调症及强迫症等,百忧解的效果都比安慰剂(placebo)或非治疗性的控制组好。
大众对百忧解存有争议主要出自两大理由。第一,这是走捷径的做法,大部分研究显示,百忧解的疗效几乎跟认知疗法一样好,两者不分伯仲,但是服用百忧解比采用认知疗法简单多了。服用百忧解,你不用每天做家庭作业,学什么困难的心理技巧,也不用每个星期跟治疗师约治疗时间。如果你是崇尚刻苦精神的清教徒,以“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人生座右铭,那么你可能不大能接受百忧解的这种治疗方法。
第二,百忧解不只能舒缓症状,有时候它还会改变病人的个性。在彼得?克拉马(Peter Kramer)所著的《神奇百忧解》(Listening to Prozac)一书中,克拉马提出好几个实际案例,这些病人原本长期饱受沮丧或焦虑之苦,但服用百忧解后,不仅病症完全消失,病人的个性还整个来了180°的大转变——变得有自信,更能面对生活的挫败,享受人生的欢乐,种种改变让他们的事业及人际关系也大幅改观。这些案例符合最理想的医疗境界:一辈子饱受疾病之苦的病人;医学技术的突破治愈这项疾病;病人终于摆脱疾病的枷锁,重获新生;原本自闭的人也能与孩子一起展颜欢笑、挥别疾病。
克拉马还提到一些称不上“心理疾病”的案例,即大部分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古怪个性——怕别人批评,没交到异性朋友就快乐不起来,很容易过度苛求及过度控制配偶和孩子等,这些个性特质都很难改变,但谈话性治疗就是针对这类问题来设计疗程。治疗通常改变不了人的个性,但它能告诉人们如何面对自己有问题的个性特质。类似这类案例,在克拉马给病人开百忧解后,病人恼人的个性特质便消失了。一辈子难改的积习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开始服用百忧解5个星期后),有的人做了好几年的心理治疗,一点儿效果也没有。这就是为什么克拉马会创造出“心理美容精神药物学”(cosmethc psyciopharmacology)这个专有名词的原因,因为百忧解可让精神病医生帮病人打造完美的心灵,这与整形医生为病人雕塑完美身材没有两样。
不过,百忧解的疗效是一种进步,还是人类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请先回答以下问题:以下两种说法,你觉得哪个为真——“表现出所有自我”或“忠于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