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是在那个时候冲过来的。它们搭乘的大巴车撞翻了路边卖鸡排的小摊，撞飞了两辆自行车，像一把切蛋糕的刀子一样直接插进了饭店大厅。沈天心和陆然坐在二楼拐角处，但对方至少有四十多个，且行动迅速。它们只有家养宠物犬大小，混身赤裸，紫色无毛的皮肤、獠牙尖耳，手却像小婴儿一样，白嫩嫩的。离门最近的是个穿白西装的大叔，一只猴子抱住他的头，猴子的肚子却像嘴一样打开，白色细密的牙齿对着大叔的脸便啃了上去。餐厅里的客人们尖叫起来，“塔拉盟塔拉盟”地大喊。被撕裂的动脉“嗤嗤”地喷着血，原本整洁明亮的房间一地狼藉。

沈天心静静地喝了一口咖啡。

第一只猴子落在沈天心桌上，沈天心在那白色的小手抱过来的时候后退一米，小小的猴子歪着脑袋，“咦”了一声。在它看来，眼前这个人类那圆滚滚的身体速度快得简直不可思议。在它歪头吐着舌头思考的时候，沈天心把手边的那把餐刀丢了出去。刀子插入猴子的左眼，将它钉死在墙壁上肯德基上校的照片上。

沈天心拉起陆然转身就逃，一面逃一面把手边能拿到的东西都朝对方扔去，她扔了四五次，但次次又准又狠。

她们穿过大厅，一把推开“职工专用”的大门，从后门逃了出去。黑暗的巷子里，叽叽喳喳尖笑吵闹的紫色猴子从头顶跳下来，像是从高楼丢下的袋装垃圾，皮毛裹挟着海蚌浓烈的腥气。沈天心挥舞餐刀，劈、砍、切、斩、杀。在第无数次踢飞某只扑到陆然胸口嘻嘻怪笑的猴子时，沈天心左手腕上标着“　”的四叶草手表甩了出去。

沈天心左眉抬高，露出了一个像是惊讶的表情。她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变得明亮纯净，巷子尽头可以看见封城唯一的那片海，深蓝如墨，静静汹涌。

陆然在后来知道了，沈天心这个表情意味着她——很、不、高、兴。

“CaCO3，白色鹰犬，驱身在列！”

沈天心左手甩出一张银白色的塔罗牌，低声大喝，气势如牛，站得离她最近的猴子被吓得抖了一抖。然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黑暗巷子尽头，忽然出现无数雪白的影子。如熊一样巨大的狼或者狗，还有许多蒙面披甲的骑士，他们如海浪般扑袭过来，却无声无息。

那些紫色的猴子在这些白影出现的时候，还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然而每当它们触碰到了那些白色的巨兽或者骑士，立刻变成白色泛绿的雕塑一样的东西。剩下的猴子机警地大喊大叫想要逃跑，然而很快便被淹没在白色军团的海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