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部门有速度有方向,他们正向着建设更好的Google系统的目标加速前进。我们市场部的这些人也想让Google变得更好,但如何实现这个目标,我们没有他们那样清晰的路径。
运营经理吉姆·里斯曾经承认:“从技术上说,一件事要么行,要么不行。如果我们的网站改进了,那就是改进了。而在市场营销方面,更多的是灰色地带。”按照公司创始人的看法,这个灰色地带的边界是个极其光滑的斜坡,而在斜坡底部有一个蓄意欺诈的污水坑。在我刚到Google工作的前几个星期,我们必须按轻重缓急理出一个工作顺序,也要对每个人的角色进行安排,因而难怪拉里和谢尔盖对于我们到底在干什么也不十分清楚。不过,他们流露出的蛛丝马迹表明了对市场营销的一般看法。
“未必一定要用真的 市场营销嘛。”对于我们公司的网页内容,他这样开玩笑。
“因为营销人员喜欢撒谎。”拉里一不小心说漏了嘴。他说这话时面露微笑,但给我的感觉是,我们营销人员生来就凭欺骗性的沟通技巧和经常性的促销宣传,在无法量化的世界里,负责解决工程师讨厌去做的所有事情。谁要能提出一种观点,认为市场营销也是有依据的科学,那真是谢天谢地。
拉里和谢尔盖对市场营销持怀疑态度,结果就是,我们市场部从来就没有乌尔斯带给工程部的那种使命感。辛迪在处理公共关系方面像施行外科手术一样精准到位,拉里和谢尔盖对她信任有加,但对市场营销,这两位创始人想要像滑雪橇一样顺势而下,而不是像拿手术刀那样精工细作。有什么东西需要公布,他们通常告诉辛迪发“新闻稿”。采用这种方式,他们意在告诉新闻媒体,我们作了一些改变。除了工程师会对此予以关注外,没有人关心这些内容。只有狗才能听到的口哨声,新闻记者是不会理会的。辛迪没有完全按照创始人的意思办,而是和传媒界建立起更深入的长期关系,这样一来,当我们最终有东西值得对外发布并需要宣传时,新闻媒体就会予以关注。
可是,在召开新闻发布会之前,拉里坚持新闻稿要先在全公司通过。
“我同意,但保留意见,”辛迪说,“在别的公司,我肯定不会这么干。我在苹果公司跟工程师之间不是这种关系,因为市场部门和技术部门之间有层级关系,而且我觉得这是正常的设计。我们不在一个大楼上班,分别生活在不同的世界里。Google员工反馈的气氛和质量让我感到惊喜。”
Google就是这样与众不同。尽管根据规划,工程师的位置也是彼此分开,但是电子邮件使沟通畅通无阻,而且公共餐厅让他们有机会彼此交流。尽管你可能会以为程序员都是言语木讷、死板的人,但当你了解他们之后,会发现他们竟然是那样善于表达,那样活泼有趣,这一点让我很惊奇。
“分离不定式。”克雷格在我撰写的文案副本上写道。
“这里不是该用 the 而不是 a 吗?”乌尔斯对结束语中使用的冠词这样提问。
“ This 和 FAQs 单复数形式不一致。”另一位工程师提醒我。
我从来不介意这些语法上的建议和改正,这让我时刻保持警惕,同时让我知道有人在关注我写的东西。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对来自其他部门想要干预营销的所有建议一概欢迎。这种情况其实很多。
出局
我在Google工作的第一个月,萨拉尔·卡曼加过来找我帮忙,当时我对他一无所知。有人说他是名实习生,冲这点,我真是低估了他,我怀疑大部分人也是这样。1999年春天,拉里和谢尔盖聘用斯坦福大学毕业生萨拉尔,他由此成为Google第9号员工。他们先给萨拉尔几个星期的试用期,试用结束之后正式录用。萨拉尔随之从一个没有明确职责的专业技术人员成长起来,负责处理公司发展过程中遇到的所有新挑战,从招聘管理员到把2 500万美元款项从一个银行转存到另一个银行,都是他的任务范围。当时他只有2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