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候研一升研二,在一家证券公司实习。看到我的时候惊讶得愣在原地,我就在前台小姐的目光注视下,冲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说:生日快乐。
只差一点就完美了:出来的时候太急,我忘了把军装换下来。
那真是个叫人难以忘记的生日啊,因为我像许多小说里写的女孩子一样,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陆优。
虽然拆封的时候他紧张到手心出汗,声音都有些颤抖;而被拆封的过程也不那么美好,我只能紧紧抱着他的肩头和后背忍住一声不吭;但即便时至今日,我都能想起契合那一刻,内心那种似乎要溢到眼角唇边的归属感。
不知道这天晚上我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我好像梦到了学生时代的陆优,我们在同一间阴凉的教室里自习,他在草稿纸上认真地演算公式,而我趴在桌上睡觉,偶尔睁眼就看到他握着钢笔的手指,分明而用力;我让他在纸上写“许深深是个大美人”,那只握笔的手顿了顿,一笔一划地写出一行好看的字:许深深,我很爱你。
次日早晨醒来的时候,枕边有一小片湿意;前一晚上的梦境和回忆太接近,让人很难分辨开来。
16.
事实上付安东并没有采取什么激烈的行动,或者是他采取了激烈的行动但结果不太激烈。因为在9月13号的那天早晨,陆优按照约定的入职时间来报道了。
现在他和我坐在同一间会议室里,隔着一张桌子,柔和的灯光衬得他皮肤很白。陆优穿西装打领带的样子我其实见得不多,印象里,他一直是斯文温和的样子,皮肤白晳,高瘦挺拔,沉默寡言,是个内向的好学生。
因为他戴眼镜,所以能够适时地掩藏情绪,比如现在,他就平静地像见到陌生人一样。我还在想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招聘经理就是许深深的。
我递给他员工卡、电梯卡和办公桌钥匙,“电脑我已经让IT帮你准备了,有一些信息你要填一下。慢点会有人领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和同事。”
“好的”,他接过我递过来的员工信息表,低头逐项填写。
会议室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他把填好的资料交给我,说:“以后就是同事了。”
我笑着说:“放心,投行部就在楼下,我每天来公司特别早,保证碰不着面。”
他抬眼看我,半晌才说了两个字:“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