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钢笔。噢,真漂亮!这是办公用品,你丈夫肯定从税单上扣掉了。他应该送你一枚戒指,或者一次愉快的旅行。哎呀,办公用品?不,亲爱的,他应该送你更好的东西。”
而英格特别喜欢用这支笔写字,因此在四年之后她还觉得这件礼物漂亮。蕾娜特叹口气,回答说,她至少不应该忘记它所代表的屈辱。
蕾娜特。英格将一枚邮票贴到信封上,检查下地址。她们曾在巴特奥恩豪森的疗养酒店里住隔壁,第一天就在停车场上交谈了起来,当时英格站在那里对着坚持送她过去的瓦尔特的背影挥手。
她明白,瓦尔特的关怀也跟女儿皮娅在跟男友飞去度假前将她的奥迪停在了父母那儿有关。瓦尔特提醒他的女儿注意,这么一辆车也得动动才好。皮娅有点犹豫地将钥匙和资料留给了他。“可别开太远,爸爸,开门关门不要太粗暴,好吗?这是辆汽油车,不要加柴油。”他当然随即给她做了一场有关某种税务弊端的报告,可皮娅已经见怪不怪了。
瓦尔特还打开了顶盖,让他的灰发迎风飘扬,就在英格目送丈夫远去的时候,蕾娜特站到了她身旁。
“好漂亮的车。”
“是的。”英格礼貌地回答,吓了一跳,因为她多次听到驱动装置“咔嚓”响,“是辆奥迪。”
她转身面对蕾娜特,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蕾娜特身材魁伟,至少这是给英格的第一印象。她个子很高(至少一米八),女性特征明显(八十公斤,乳房肥硕),红头发(肯定是染的,发型漂亮),长发很有品味地高高绾起(很不整齐,但这是故意的),穿一套带银色饰物的深红色服装(更像一件超大的长袖长袍),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的(印第安人首饰)。
英格张口结舌地盯视片刻,才鼓起勇气,伸出手去。
“您好,我叫英格?穆勒。您也住在这家酒店吗?我每年都来这儿节食疗养,又到时候了。”说最后一句时她难为情地笑笑,捏捏臀部的脂肪,旋即又放开来,因为她发觉蕾娜特同一部位的脂肪差不多是她的双倍。“这个,我是说……”
蕾娜特最后望一眼驱车离去的瓦尔特,向英格侧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