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娜在她的拎包里掏摸，英格从地面拿起水袋，旋下盖子。“我的杯子在那儿。你刚才想问我什么的？”

“是的。”她的侄女将药片扔进杯子，看着里面冒起气泡。“尼森夫人怎么回事？”

“她去世了，享年八十三岁。”英格摇摇杯子，“怎么了？”

克里斯蒂娜不耐烦地将药盒扔到躺椅上。“哎呀，英格姑妈，别再玩这种小把戏了。佩特拉刚刚讲，你要在这里必须处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你为什么要这么保密？给我们说你离开瓦尔特姑父的荒诞离奇的故事。你拿我们大家当傻瓜吗？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你担心，你却表现得好像抛弃一切很正常似的。你不能这样做！”

英格无动于衷地听完了她侄女的责问，端起杯子，慢慢喝光，然后放下杯子，凝视着克里斯蒂娜。

“你身上有时有种匪夷所思的腔调，曾经有人这么对你说过吗？”

“英格姑妈，求求你。”克里斯蒂娜尽量让声音显得客客气气。

“不管怎样，”英格接着说道，“第一：安娜?尼森去世了，我很伤心。第二：我也还不知道必须处理什么事。安娜?尼森是单身，没有别人帮她料理。第三：我没讲荒诞离奇的故事。难道你这个年龄的人期望我们老人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一张沙发椅里，直到头一歪死去吗？你们相信我们已经完了吗？不，孩子，我们还远远没有完，还有一大堆事情，在死之前还要去做。我也要全都做完。哪怕我必须独自去做，我也要做。好吧，不要告诉我我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什么。我还有几年好活，这几年应该活得轰轰烈烈。就这样！”

她紧张地等候她侄女的反应。她透露太多了吗？克里斯蒂娜失神地挠着膝盖，结痂脱落的地方淌出血来。

“当心，别弄脏了躺椅，血迹永远洗不掉的。”

“噢，”克里斯蒂娜用唾液擦拭那个位置，“我压根儿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