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唐小舞在杜翰文的车上看见苏绾绾是一个礼拜前的事。

那天是周五。

她下了班，被几个同事拉了去酒吧玩。散场后搭同事的车回去，等红灯的时候，同事指着斜对面的一辆车对她说：“小舞，那个好像是你男朋友的车吧？”

唐小舞抬头看过去，一眼就看见副驾上的苏绾绾，顶着一头浓密乌黑的大波浪卷发，精致的面容，高傲地扬着下巴。在她见过的女人里，只有苏绾绾，即便是留这种俗套过时的发型，依旧风情万种。

回了家，她给杜翰文打了个电话，询问行踪。

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和美女在一起。

她问，是谁？

他说，很多。顿一下又补充一句，你不认识的。

她便不再多问。

七月下旬的某天，唐小舞过生日，叫了一帮朋友庆祝。吃完晚饭，又去唱歌，都喝了不少酒。

散场的时候，苏绾绾似乎喝高了，东倒西歪地站不住，两个男的抢着送她。她却非让杜翰文送，半个身子挂在他臂弯，醉笑着说：“他们两个送我，我不放心，只有翰文送我，我才放心，因为他对我呀，完——全——没——有——兴——趣！”说着自己先咯咯地笑了起来，完了又朝唐小舞斜飞一眼，“小舞，你该不会生气吧？我今天喝多了，麻烦他一下，你要不同意，我就自己打车回去……”

唐小舞笑了笑，道：“没关系，就让他送你吧。”

杜翰文便拦了辆出租车送她。

唐小舞独自回家，路上开了车窗，吹了一路的风，酒已醒了一大半，心里跟猫抓一样难受。

她回到家，洗完澡，换了睡衣，坐在沙发里，打开电视机，心思却不在电视上，不时瞄一眼墙上的时钟，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一方面想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一方面又想要看看杜翰文有多自觉，究竟何时回来。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她终于等不下去了，拿起手机准备拨打电话，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她长长地松了口气，连忙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大大地吃了一惊，“守南？”

“生日快乐！”林守南将一束鲜花塞到她怀里，然后伸臂拥抱她，沉重的身体和浓浓的酒气一起扑在她身上，沉重的力道让她差点站不稳。她扶住他，拿开那一束花，诧异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不开心吗？”他醉得不轻，满身的酒气。

“怎么会呢？”唐小舞笑笑，把他扶到沙发里坐下，“你来上海出差吗？在哪里喝的酒？”

但林守南已经醉得不成样子，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嘟嚷两句，说不出完整的话。唐小舞无奈，赶紧拿了靠垫，把他扶着躺好，然后毫不避讳地替他脱了皮鞋、西裤、衬衫，又到浴室拧了条毛巾替他把身子擦拭干净。忙完之后，泡了一杯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轻声叫他：“守南，要不要喝点茶水？”

他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陈阳和我分手了。”

唐小舞一呆，疑心自己没听清楚，忙俯身到他跟前问道：“你说什么？”

但林守南却不再言语，半晌，发出了轻微的鼾声，仿若睡着了。唐小舞却久久不能平静。他的一句话便带她回到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