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在与同情与包容

文：林园林

当一个人逐渐长大时，他会看到生命和死亡，体会快乐与悲伤，他会工作、玩乐、与人交往。有时候，人要花上一辈子才会了解生命，因为到头来真正的了解，其实就是同情与包容。相信看过《祝福我，乌蒂玛》的人都会有同样的感慨，在这本以第一人称口吻来讲述故事的小说里，主人公安东尼那童年时代的成长经历，心理和精神的成长以及对个人身份和文化身份的追寻，都让我们陷入沉思。

书的主人公安东尼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父亲来自大平原上一个世代放牧的家族，崇尚居无定所、自由自在的生活；母亲的家族长年在河谷从事农耕，过着安稳、虔诚的生活。故事开始前，安东尼单纯而宁静，唯一的价值观是母亲灌输的天主教教义，唯一的烦恼是父母期望的截然对立令他无所适从。是迎合父亲的愿望做一个牛仔，还是听从母亲的安排成为农夫？从7岁前的这个夏天开始，安东尼逐渐向外面的大世界延伸，经历了众多陌生的人和事之后，他的生活变得复杂而动荡。

先是父母把孤苦无依的老人乌蒂玛接到了家里，这个闻名遐迩的民间药师不仅与安东尼结成了忘年交，还让安东尼认识到不仅神父和医生能够治病救人，兼用草药和巫术的民间医术同样具有这种功效。乌蒂玛坚信宽容与理解的力量，教会安东尼如何通过不同的信仰理解这个世界并重新发现自己。从乌蒂玛的言传身教中，安东尼逐渐领悟到，善与恶的此消彼长、循环往复乃是生命的常态。人应该积极向善，时刻保持生活的勇气，以心灵的魔力战胜人生的悲剧。

《祝福我，乌蒂玛》有着浓厚的自传色彩。作者鲁道夫?安纳亚是墨西哥裔美国作家，生于新墨西哥州的一个务农家庭。安纳亚的作品多以墨西哥裔美国人在美国社会中的成长过程为主线，其中有许多有关信仰的课题。安纳亚的儿童时代便是在新墨西哥州的一个小镇度过的，父母也分别来自游牧家族和农耕家族，兄弟姐妹也是从小信仰天主教，哥哥同样是二战老兵，就连他因游泳差点致残的经历也写进了书中的溺水事件。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这部小说就是安纳亚的个人记忆。

这部小说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安东尼面对陌生世界时的疑惑、恐惧、彷徨和负疚，这些事情难以理解，不可捉摸，却又不可避免地影响着他的生活，影响着他的家人和朋友。他试图去把握这个纷繁芜杂、充满了矛盾与冲突的世界，却发现自己既有的价值信念与认知无能为力。将他带出困境、送他走上成熟之路的乌蒂玛，扮演了他生命中必不可少导师角色。而更多的时候，乌蒂玛并不是直接告诉安东尼问题的答案，而是引导他去正确地思考问题。

在乌蒂玛的启发下，安东尼逐渐认识到，游牧与农耕、基督与异教、善与恶、爱与恨、男与女、城镇与乡村并不是相互排斥、势不两立的，他所要做的就是包容他们，从而创造出一个全新的自我，故而在小说的结尾，安东尼能够坦然面对乌蒂玛的死亡。可以说这部小说的主旨不是要求人们在矛盾中进行排他性的选择，而是要通过智慧与经历越过差异，看到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