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子的女性,将金发留长并编成麻花辫。」调查员说着。「不过,两天前的晚上过世了,听说是用延长线上吊的。」调查员看着自己的指甲。握拳,接着将手指伸展开来。然后将那只手伸到手提包里,拿出大红色的指甲油瓶。「哎呀,也少了件麻烦事了。因为那个人,我怎么也没办法喜欢呢。」
我将硬板夹递回去并询问,其他人呢?
「园丁死了。」调查员回答,并将装满着鲜艳的红色、有着长长白色盖子的小瓶子拿到耳边摇动。另一只手翻着面谈簿,找出目标的那一张。调查员将客户第一三四号这个礼拜的面谈簿往我这边递出,上面盖着大大的红色印记:「退院」。然后在那旁边记载着日期。
印章是某个针对入院患者的计划中淘汰的旧东西,在那个计划中,是为了在退院患者的记录上盖章所用的。不过现在则是在客户死亡的时候使用,没有人会想要特别订作一个标记「死亡」的印章。这是几年前从调查员那里听来的话,那是自杀又开始增加的时期。尘归尘,土归土,万物都是这样循环的。
「听说是喝了什么除草剂的样子。」调查员说着。用两手扭转着小瓶子的瓶盖,扭转着,扭转到关节浮现白色。「对那些人来说,为了让我看起来很无能,什么事情都会做呀。」
将小瓶子在桌面上轻轻敲打,然后试着再扭转一次瓶盖。「你来,」调查员隔着桌子把小瓶子递给我,「它打不开。」
我轻松地将瓶盖打开后还给她。
「你认识死掉的那两个人吗?」调查员问道。
不,不认识。虽然知道是什么人,但是没有跟他们相关的记忆。没有小时候认识的记忆,只知道这几年在附近看过他们。到现在依然规矩地穿着教会规定的服装。男的穿著宽大的吊带裤,在夏天最热的日子依然穿着长袖衬衫并且把钮扣扣到喉头。女的穿著教会发放的、带着无聊的颜色像是田间工作服一样的洋装,遵照戒律,还带着妇女帽。而男的也是,每次看到都是夏天戴着草帽、冬天戴着黑色宽缘绒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