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尾野少尉对我们说:“你们还没杀过人呢,所以今天我们做一些杀人练习。你们一定不要把中国人当人看,而是要把他们当成猪狗不如的东西。勇敢点儿!现在,自愿参加杀人练习的站到前面来。”
没有人动。少尉发怒了。
“你们这群胆小鬼!”他吼道,“你们没人配得上日本士兵的称呼。真的没人自愿吗?那我可要点名了。”接着他开始喊我们的名字,“大谷——吉川——上野——田岛!”(天啊!也叫到我了!)
我用颤抖的双手举起上了刺刀的枪,然后在少尉近乎歇斯底里的咒骂和指挥下,慢慢走向坑边那个被吓坏了的中国人——那个坑是此前他自己挖的。我在心里乞求他的原谅,然后,我在少尉的咒骂声中闭上眼睛,挥刀砍向那个已经被吓呆的中国人。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跌进坑里去了。“凶手!罪犯!”我在心里骂自己。
对新兵来说,恐惧是一种自然的反应。在一部日本士兵的战时回忆录中,描述了一群日本新兵在目睹老兵将一群中国人折磨致死时,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他们的指挥官预料到了这种反应,并在其日记中写道:“所有的新兵都是这样,但很快他们自己也会做同样的事情。”
当然,新任军官也要经历一个变得冷酷麻木的过程。一个叫富永少壮的退役军官清楚地记得自己从天真无邪的青年变成杀人机器的过程。当富永从广岛被派到第39师团第232联队时,他还是一名刚从军校毕业的少尉。当他被介绍给自己的部下时,富永惊呆了,他回忆道:“他们目光邪恶,那不是人的眼睛,而是虎豹的眼睛。”
在前线,富永和其他新的候补军官都接受了密集的训练,以增强他们对战争的忍耐力。在这一训练中,一名教官曾经指着拘留地那些瘦弱憔悴的中国人,对这些军官说:“他们就是磨炼你们勇气的活靶子。”教官日复一日地教他们如何砍头、如何将活生生的俘虏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