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怎么样了?”他踩灭烟头,认认真真地看着我问道。
我抬头直直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挑衅与责备。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他都快要死了,这就是他的近况--他将不久于人世。你难道就不能常回来看看他,陪他坐一会儿吗?
一个想法涌上心头,或许他不回来才更好呢。每次回家,关于印度的时事,关于宗教,还有他的那些新朋友,他都会与爸爸争论不休。爸爸称他们为狂热分子--“一群最糟糕的爱国者,因为他们首先想到的是暴力。”我低下头,看着自己脏兮兮的两只光脚丫。不管怎么说,他不回来才更好呢。微微抬起头,我看到他依然专注地盯着我看。
“你一定和医生谈过了,你清楚他的状况。”我气愤地说,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
他紧紧地盯着我的脸看,像是想从我脸上发现点儿什么。他显得异常焦躁不安,将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又拍拍衬衫,想再找根烟抽。他平静下来,只是“唉”了一声。
“我知道,他快不行了。就像这个该死的国家一样,一天天走向死亡。”
他愤怒地看着我,那种目光让我生畏。他眼中喷出的火几乎将我灼伤。
“比拉尔,你们住的这地方,很快就不安全了。你一定要时刻小心,带着老头儿赶紧搬走。我们说话的时候,都得搞清自己是哪一边的,分割划界限是早晚的事。我们会被逼着作出选择,你懂吗?我们是穆斯林,可他们是印度教和锡克教教徒。我们或许要共享一片空间,购买同样的食物,甚至说同一种语言,但是……我们是不一样的。”
还是瞌睡得眼睛要打架,我甩甩头,竭力摆脱它。拉弗奇声音里的愤怒真的好可怕。
“爸爸是绝不可能离开的。你清楚这一点。绝不可能的。你知道他是怎样看待时局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