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大家都在找你呢。”绢姨向我走了过来,愣住了,“是你?”
“你好。”他笑得有点不自然。
“这是我小姨。”我装作不知道他们认识的样子,介绍着。
“幸会。”绢姨伸出了手。她一向都很有风度。
“不好意思。”当绢姨要带着我离开时,我对他说:“我刚才忘记了。那幅《将进酒》我不能卖。真对不起,我答应过一个朋友的,这幅画我要送给他。”
“没有问题。”他的微笑已经恢复了原先的平静。
就这样,我成了那次画展最大的赢家。妈妈高兴得准备了一桌足够二十个人吃的晚饭。那顿晚饭大家都很开心,除了绢姨。她喝了好多的酒,却没吃什么。然后她说:“对不起各位,我喝多了些,我想先回去了。”“你一个人太危险,我陪你回去。”姐姐站了起来。“你一个人也太危险。”谭斐说,“我们一起去送她。”姐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注意到姐姐的眼里有种近似于“厌恶”的东西轻轻一闪,于是我跳起来:“我也要去!”
绢姨在路上不停地重复着:“我今天真高兴。真的高兴。我们家出了个小天才。你们知道吗我一直有种预感,我就知道他会喜欢安琪的画,我甚至都觉得他会来看这个画展的。我还以为这只不过是胡思乱想呢,可是居然是真的对不对?他的咖啡馆叫‘麦哲伦’,那是因为他从小就羡慕那些能航海的人。本来他想叫它‘哥伦布’的,可是注册商标的时候发现已经有酒吧叫‘哥伦布’了。我还跟他开过玩笑,问为什么不叫‘郑和’……”绢姨第一次这么喋喋不休。她的脸越来越红,眼睛里像含着泪一样,路灯倒映进去,顿时有了月光的风情。回家之后绢姨吐了。姐姐就留下来照顾她,让谭斐送我回去,我终于可以跟谭斐单独待一会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