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家彼得·马斯顿(Peter Marsden)将这个群体称为“核心讨论网络”,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核心讨论网络”。在20世纪80年代,马斯顿在全美国范围内做了一个1 531人的抽样调查。他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核心讨论网络”的规模逐渐减小。就核心讨论网络的规模来说,男性和女性基本上没有差别;拥有大学学位的人与没有完成高中课程的人相比,前者的核心讨论网络规模是后者的两倍。
在我们自己进行的研究工作中,我们要求调查对象告诉我们:跟他们交往的这些人,彼此间又是如何进行连接的。比如,有个人说汤姆、迪克、哈里和苏都是他的朋友,我们就问他:汤姆是否认识迪克,汤姆是否认识哈里,汤姆是否认识苏,迪克是否认识哈里……然后,我们用这些答案计算某个人的任意两个朋友也是朋友的概率。这个概率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可以用它来测量某个网络是否紧密交织。
如果你认识亚力克西,亚力克西认识卢卡斯,卢卡斯又认识你,我们就称这种关系是“可传递的”——这三个人形成一个三角形。有些人的朋友彼此间也都相识,形成很多可传递的关系,如图1—2中的B。而另外一些人的朋友彼此间却不相识,如图1—2中的A。拥有高传递性的人通常巧妙地镶嵌在一个相对独立的群体内;而拥有低传递性的人则倾向于跟几个不同群体里的人交往,而这些人彼此间并不相识,拥有低传递性的人更像是连接不同群体的桥梁。
大连接洞察
我们发现,如果在你所交往的所有人中任意选取两个人,他们彼此也认识的概率大约是52%。这种计算结果不仅描述了我们能够看得见的网络特征,还告诉我们一些关于网络的、我们无法看到的内容。从更大范围来看,每个人都跟他的朋友、家人、同事和邻居相连接但是,这些人依次还要与他们的朋友、家人、同事和邻居相连接,这样无止境地连接下去,直到地球上的每个人都跟另外一个人连接起来,连接方式多种多样。尽管我们认为无论从社会角度还是从地理角度来看,个人的网络都是有限的,但实际上,将所有人都纳入其中的这些网络相互连接的范围是非常广泛的。正是网络的结构特性让人们常常发出这样的感叹:“这世界真小。”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几个连接,某个人就有可能找到与另外一个人的连接。20世纪50年代,研究社会网络的两位前辈,伊锡尔·德·索拉·普尔(Ithielde Sola Pool)和曼弗雷德·科肯(Manfred Kochen)在他们的文章中介绍了一个有名的例子——至少在社会科学家圈子内是很有名的。
在伊利诺伊州的一个小镇的医院里,其中一位作者偶然听到一个患者对邻床的一个中国患者说:“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我只认识一个中国人,他叫……他来自上海。”很快,一个声音传过来:“呀,那是我叔叔。”
事实上,文章的作者并没有告诉我们那个中国人的名字,也许他们担心按照小世界效应,读者也可能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