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个孩子已在工厂做工,娶了个媳妇还是做医生的,两个人生了一个女孩。
面对亲人们这样周到详细的安排,我的心真的动了。
40多年了,难道这种孤独我还没有受够吗?我从心里问自己。
我想到了自己的老伴,人家从黑发红颜等到白发苍苍,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夫妻能够团聚,而我越早点回去,就会让她早点了结自己的心愿。
想到大陆那亲亲热热的一家老小热切的期待,我在台湾就待不下去了。
1989年秋天,我终于办好探亲手续,从台湾转道香港、广州回祖国内地。
当时香港的旅馆住满了回祖国内地探亲的台胞,房间在十几天前就要预订好,否则,就会住不上。
这些顶着花白的头发,嘴里南腔北调地说着乱七八糟的乡音的老兵们,个个都兴高采烈的,像老顽童。有的几个结伴同行,有的单枪匹马带着一大堆行李,甚至有的坐在轮椅上让老同乡推着出来进去。
这些来自台北、高雄、基隆甚至桃园、台东的人们虽然不相识,但一听说是回祖国内地探亲,都像是一家人一样亲亲热热,互相询问着家中的情况。
自从到了台湾,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闹,毫无戒备的场面。
是啊,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