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们:“你们什么时候走呢?”
他们说:“我们吃完饭就赶紧下山,不然就憋在这儿了。”
我们一听,紧张起来:此地不可久留!管理处的同志还告诉我们:上山拍摄,冬天就这样情况,山难爬,路难走,人难找,夏天则是旺季,满山遍野都是人,宾馆根本住不下,还有不少人搭帐篷,根本找不到没人的地方。我考虑,就算山上有好景点,这样的居住、道路和拍摄条件也太劳民伤财。算了吧,还是赶紧下山,奔向下一个景点。
我们草草吃了点饭,立即下山。
我一向认为下山比上山好办,因为是往下走,不用往上抬脚,不明白为什么人家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但是黄山又给我上了一课:下山果然是难哪,黄山台阶的边儿是向下倾斜的,可能是行走的人多,日久天长磨成了这样。而且台阶很窄,有时脚得横着走。很多陡峭的地方,我感觉下面的台阶根本没法踩到,必须得加倍小心。最要命的是这积雪:下面已经形成了一层薄冰,上面又覆盖了新的雪,你没法分辨哪里可以走,哪里是假象。如果是厚厚的新雪,还好办,若是踏在薄雪上,就会滑倒,旁边是悬崖绝壁,一旦失足,就不知道会摔到哪里去了!这种险况,比昨天上山时可怕得多。我的腿和脚一直用劲踩探着,生怕滑倒,那就真成了“千古恨”了。
幸好一路上李成儒搀扶着我,一步步地试探着往下走。我看见小郑也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彭曼丽。最惨的是王崇秋,他脖子上挂了个照相机,手里还不知提了个什么东西,他一边走,照相机一边在他眼前晃悠,使得他更眼晕。有几个太陡峭的地方,他扶着树枝不敢走了,一个劲地叫小郑:“快来!扶我一把!”我叫他把照相机挂在背后去,免得碍事,他还不干,说是还要拍照,拿起来不方便。
老孙最让我感到意外,他居然能很沉稳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着,我知道他心里也紧张,但是他的沉稳让大家都觉得很安心。
这回来的路上,只顾紧张了,倒没有觉得路长。耳边听见谁在说:“看,这就是一景:‘梦笔生花’!”我竟然连头也没有顾得回,真是顾不上了!
总算到了上汽车的地方,我觉得自己的腿和脚都不是我的了,那份疼痛真比昨天还厉害。我的结论是:上山下山都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