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宫廷时尚在社会变迁中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它提供了权力的表达和荣誉的展现,更在于它的出现标志着感觉方式开始朝着个性化方面的发展。很显然,宫廷贵族对于生活美化形式的追求不但是要给别人看,而且是要给自己提供感性的享受和欲望的满足。这种“欲望的政治学”中暗含着欲望的个性化,而且这种倾向越来越明显,越来越强烈。这可以说是中世纪以来文化的世俗化的滥觞,这种文化不是那种被巴赫金所注意到的偶然为之的狂欢的文化,而是一种有规律的,并且在社会上长久地持续地发挥主导性影响的文化,如果说它是现代性的渊源,也不是特别过分。因为在这种向外展示的过程中,这种需要慢慢地内在化,而变成宫廷中男人和女人的习惯,进而成为性格了。这种美化的生活形式的政治功能转变为一种个体的生活需要,一种奢侈的社会形式转变成个体的基本需求。当人的内心开始对于变化敏感,开始寻求变化,并且在变化中获得满足的时候,个体意识实际上已经开始获得了一定的发展。当然,这种欲望的个性化的形成更突出地体现在宫廷社会培养出的一种特别的两性关系中。因为在这样的一个特定的社会中,贵族之间在礼仪方面的竞争不仅仅是要获得君主的宠爱,同侪的艳羡,在社交场合中拥有一种优越性,而且这种竞争的目的还在于争取到异性的爱情。在某种意义上,女性在宫廷中的出现和地位的提升对于宫廷礼仪时尚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意义,这使得一种新的情爱观念成为兴奋的源泉,加剧了欲望的个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