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都过去了,你就应该给他打个电话。”
“行,我会打的,但现在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什么叫不是时候?劳拉那时候就没弄懂这句话,现在一样很糊涂。
“T.C.,反正你就快点过来吧,越快越好,”她近乎哀求,“好吗?”
“我马上就动身。”
麻省的州府是波士顿,波士顿在行政划分和历史渊源上都不普通,而对于所有波士顿球迷来说,最值得他们骄傲的却是那支叫凯尔特人的球队。T.C.平静地放下听筒,看着桌上的晚餐—汉堡王的特大号汉堡加一份炸薯条。他下班的时候还饿得不行,开车的路上在窗口买了这份吃的。可现在,他一点儿饥饿的感觉都找不着了。他转而拿起了一根雪茄,用比克牌的打火机打着了火。他吸了一口,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又拨了一个号码,当他听到那边听筒被拿起的声音时,他微笑着说了一句:
“她打过来了。”
27小时之后。特里·康罗伊乘坐的澳航Quatas008号开始作最后的降落准备,他扣上了安全带,这趟旅途可不轻松。哦,对了,特里·康罗伊就是朋友口中的T.C.,这个叫法还是戴维最先用的。T.C.先坐飞机从洛根机场到了洛杉矶机场,然后又从洛杉矶飞到了檀香山,最后再从檀香山转到澳大利亚的凯恩斯。他在飞机上被憋了快20小时。
T.C.拉开遮光窗,向下望去。南太平洋的海水跟他见过的任何一种液体都不一样。人人都说,蓝色的海洋,可真正的海洋,像南太平洋这样的海洋,绝不是简单的蓝色。如果这样的水域只是“蓝”,那米开朗琪罗的雕塑就只是块“石头”。这是一种滗去所有杂质的蓝,一种人造颜料永远比拟不出来的蓝,一种有纵横经纬思维结构的蓝。而且,海水如此清澈,以至于还在空中的T.C.就能透过水波看到水里丛生的珊瑚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