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拉听见爸爸放下了听筒。
她尽量不去回想刚才的那段对话,其实爸爸也并没有说任何猜测,虽然态度有点冷淡,嗯,冷淡得有点超乎常理,不过也许是自己太累太乏已经失去了判断力。一想到“累”,劳拉的胃立刻开始绞痛。她打开自己的皮包,把里面所有的东西翻了个遍,没有。
上帝,她干吗要戒烟?!
她抓着皮包,木然地望着窗外,一丛丛的灌木在阳光下睡着懒觉。她记得有一次,戴维带她去野外露营。戴维在密歇根长大,从本质上来说,他是个在河边山旁长大的自然之子。而劳拉从没离开过城市,她一生下来过的就是出门开车的生活,她见过的食物都是装在包装袋里印着出厂日期的。所以,当戴维提起去新英格兰的灌木丛野营的时候,劳拉反问,跟虫子和一堆泥睡在一起有什么好玩儿的。戴维则兴奋地打包,检查物品,翻看地图。
“你会喜欢露营的。”他坚持说。
“我讨厌露营,讨厌,讨厌。”
他们开车到了佛蒙特州,背上食物和装备,在泥泞的森林里好像走了整整一万年才到营地,那里其实就是一块挨着水的平地而已。劳拉累坏了,她在水边梳洗了一下,就钻进睡袋了。戴维趴在她身边,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你要干吗?你自己不是带睡袋了吗?”
“我知道,我带了。不过,两个人挤着暖和嘛。”
“你把我当人肉暖水袋了?”
“嗯,质量相当不错。”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暖水袋告诉你,现在的水温已经达到60摄氏度了。”
“那么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