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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的眼泪:三毛传》第二章 也是疏狂也是真(1)

撒哈拉的眼泪:三毛传 作者:朱云乔


拾荒少女

浮云如画,花香漫天。天地是这般美好,令人倾心,令人窒息。在这天地间行走的女子必然应该是诗意的,充满浪漫情怀的。

我们常说浪漫情怀,总以为那样的情怀该是落着花瓣如雪,闻着琴箫清雅,每一缕发丝都在写意,每一寸呼吸都在轻唱的。

可是从没有人想过,哪一场浪漫,会由拾荒开始。

然而三毛的浪漫,就是时刻带着拾荒的心绪。

三毛是这样一个懂得浪漫的女子,她做梦都在享受一场日光的沐浴,在暖人的阳光下,拾起每一个路人遗落的,闪闪发光的物件。那物件可以是一件佩饰,可以是一段回忆,也可以是一份情感。

其实,哪一个诗人不是在拾荒呢?他们拾起了所见所感,然后将它们描绘成诗歌,吟唱给别人听。

而我们芸芸众生,又何尝不是过着每日在路边拾荒的日子呢?只不过我们拾的荒,照诗人们比起来,实在逊色太多了。

即便如此,当三毛说出自己的拾荒梦想时,仍有人将她当做疯子、傻子。这世上只有傻子才会将真正的聪明人看做是傻子,因为他们永远无法理解聪明人的做法。

说起拾荒,许多人说,那是三毛的一个十分奇怪的癖好。

三毛自小走路时,便喜欢东张西望,仿佛这路上有她看不尽的风景。在读小学时,放学了,她会让同学将书包先带回家去给母亲。而她,独自一人沿着田间小径,慢吞吞地游荡。一路上,她可以捡到许许多多的,让她惊叹的宝藏。

那宝藏包含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有可能是一颗散发着奇异光辉的玻璃球,有可能是一枚有着悲惨故事的大别针,有可能是一只倒霉的小狗掉落的一颗牙齿,也有可能是一个极美丽的充满了各种设计精华的空香水瓶……当然,她也有运气非常好的时候,那便是捡到一角钱。那个时候的一角钱具有无穷的魅力,它可以帮助三毛在租书店取下一部好书,或者交给姐姐,换来一段津津有味的故事。

而她拾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许多路人视而不见,甚至未曾见到过的东西。那些东西,只有三毛可以捡到,也只有她才能看得到。

这样一个浪漫的行为,被某些人说成是怪癖;其实,只不过是有些与众不同。

可惜的是,天才之所以成为天才,只是因为与众不同,他们的思想对这世上的许多人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甚至是不可理解的。当年那个课堂上的国文老师自然也是无法理解她的超前思想的。

从南京迁徙到台湾后不久,那时三毛刚刚六岁,尚不到入学的年龄,但她的母亲已经期望她早日成才。于是教子心切的缪进兰,好说歹说,软磨硬泡,硬是说动了老师,把三毛送进了学校。

六岁,对于许多小孩来说是最快乐的时光。这时的他们已经具备了许多独立玩耍的能力,他们已经可以背着家长去翻墙,去偷隔壁果园的水果,可以去扮家家酒,跳绳。那时他们的世界充满了各种新奇的,好玩的东西。他们正在肆无忌惮地享受作为一个孩子的、痛快玩乐的权利。而同样在这个年纪,那个有些敏感孤僻、稍微有一些早熟又格外聪明的女孩子,已经早早地将沉甸甸的书包背在身上,被母亲送进学校里去了。

那一天,在课堂上,国文老师布置了作业,是写一篇作文。题目则是当时通常性的一个题目。写自己将来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对于自小便在书海中徜徉的三毛来说,作文对她来说实在是游刃有余。所以当时她在班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作文写得最好的学生。因此几乎每次写作文,老师不用看,就要她把自己的文章给全班同学朗诵,然后作为范文嘉许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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