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和艾米各自走向不同的路——他带着坏消息,忍受旁人的冷眼去往王宫,而她则踏上前往奇切斯特的朋友家的漫长旅程。但他们很快就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她继母位于斯坦菲尔德大宅的住处。他们无处可去。
“我们的农庄人手不足。”第一天的晚上,罗布萨特夫人就毫不掩饰地开了口。
罗伯特从面对着空碗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然后说:“什么?”
“我们正在开垦草地,”她说,“现在产出的干草太少了。而且我们人手不足。你可以从明天开始下地干活儿。”
他盯着她,仿佛她说的是希腊语。“你要我下地干活儿?”
“我相信继母的意思是让你去监督那些农夫,”艾米插话说,“不是吗?”
“他要怎么监督开垦?我怀疑他连该做什么都不知道。我觉得他可以驾驶货车,至少他挺擅长对付马儿的。”
艾米转身看她的丈夫。“还不算太坏。”
罗伯特惊骇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想让我去田里劳作?像个农夫那样?”
“不然你还能帮什么忙?”罗布萨特夫人问,“你就像田野的百合花。既不能帮忙播种也不能帮忙收割。”
他的脸渐渐失去了血色,最后变得和她所说的百合同样苍白。“我不能像个平民那样在田地里劳作。”他轻声说。
“我凭什么把你当领主一样对待?”她粗鲁地说,“你的头衔、你的财产还有你的好运气都已经没有了。”
他的身体晃了晃。“因为就算我永无出头之日,我也不能沦落到最底层,我不会贬低自己的。”
“你已经在最底层了,”她坦然道,“菲利普国王不会再回家来了,而女王陛下——上帝保佑——也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你背负污名,名声扫地,你现在所拥有的只有艾米对你的好感和我的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