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看着杜承恒指尖那点湿润的痕迹，睁大了眼睛。她明明没有哭的，好多年都没有哭过了。

明明已经忘记了哭泣是什么感觉。

“许诺，纪婉能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终于还是到了这样的发展，终于，他还是因为纪婉注意到了名叫许诺的自己。

“杜承恒，纪婉有你在身边也很好。”

“……”

他没有回答，神色中似乎又有了一丝受伤的情绪。许诺在此刻终于明白，杜承恒或许一直活在自责里，即使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几年，他却从来没有从那场意外中走出来。

或许，在无数的夜里，少年都被那种名为愧疚的东西活生生地压得喘不过气来。

“没有人可以一直活在过去，大家都停不下来，只能顺着时间去适应、去改变、去努力地呼吸。”

杜承恒依旧沉默着，直到到了许诺家楼下，他才突然开口：“从她醒过来开始，我就已经决定照顾她了。”

许诺听到这句话急忙点头，内心里生出巨大的恐惧，她甚至可以猜到杜承恒接下来的那句话，就是：“只要她需要，我便一生一世伴她左右，因她喜而喜，因她忧而忧。”

明明可以告诉自己这个年纪说永远、说一生一世是多么不可信，但许诺看着杜承恒沉默而清秀的侧脸，从他那双略带着咖啡色的眼眸里，读出了那么多的认真。

那一瞬间，许诺觉得自己好像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多年以后，杜承恒站在自己面前，仍笑得如此清俊，眼神坚定，如磐石般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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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你忘记拿睡衣了……”

伴随而来的是母亲有规律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