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巴马女郎
人人都在谈论王紫菲,她是上海交大的研究生。十一月六日,她是上海科技馆内五百多名听众之一,恰好坐在奥巴马的身后。美国媒体喜欢强调,这是美国总统第一次在一个共产主义政权国家进行的Town Hall式会议。奥巴马则像所有政治领导人一样,热切地表明与青年交流的渴望。他在世界各地大放异彩的个人魅力与雄辩口才,却在上海凝固了。在沉闷、拘谨的交流之后,他刻意地谈到了防火墙和Twitter——他对信息流通带来的变革力量坚信不疑。
在网络上观看他演讲的中国网民,似乎对他所说的一切都缺乏兴趣,人们记住的是他身后的女生——她年轻、漂亮,有一种故作的端庄,并且在奥巴马演说时,脱下了黑裙外的红色外套。
她脱下外套的行为,无须追究,或许是闷热,或许只是无意识的行为。但她却随之被赋予“奥巴马女郎”的名称,并被称作“一脱成名”。在奥巴马三天的中国行程之后,大多数中国年轻人记住的只是王紫菲,尽管她一句话也没说。他们在网络上热烈、肆无忌惮地谈论,与上海科技馆那群表情一致、问话枯燥的青年人,恰似两个极端。
欢迎来到这个新中国。这个中国一方面日益僵化、迟钝,即使最该活跃的青年人,似乎也被过早固化。新闻记者闾丘露薇回忆起前两位美国总统在上海的经历。里根一九八四年在复旦相辉堂的现场交流,曾让几届复旦毕业生怀念不已,不是因为美国总统代表的权力,而是因为谈话是开放的、自发的。闾丘露薇也记得一九九八年,克林顿访华时在上海图书馆举行的一场交流会。那场会议邀请了八位中国人进行讨论,总统夫妇的主要角色是提问,他们听取这些中国人从不同的角度介绍中国,其中一位是打假英雄王海,他被视作是公民社会的某种觉醒。比起里根与克林顿,奥巴马所面对的中国青年与中国社会是高度形式化的。似乎一切又像回到了尼克松年代,从总理到厨师,人们都用同一个口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