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过里面的水。”
“您得上哪儿才找得到?”她问。她微微向他凑近了一些,闻到了些许他的气息,像是把自己的鼻子凑到一只小虫的翅膀下面。
“去我心里,”他边说边把手放在心口上。
“哦,”鲁比直起了身子,“我得走了。我想我弟弟该到家了。”她跨过了门槛。
“问问你老公知不知道今天是个什么了不起的诞辰,”吉格先生腼腆地看着她说。
“嗯,我会的,”她转身停下,直到听到咔哒一声。她回头看到门已经关上,然后长舒一口气,面向余下的那些又暗又陡的台阶站着。“万能的主啊,”她说。越往上就越暗、越陡。
她爬了五级台阶,呼吸开始困难。她喘着粗气坚持又爬了几级,然后停下来,肚子痛了起来。这种痛就像是一块什么东西在撞击着别的什么东西。她有过这种感觉,就在几天以前。她最怕的就是这个。有一次她想到了癌症这个字眼,但马上就抛掉了这个念头,因为她没有感觉到那种恐惧,因为这不可能。那个字眼立刻伴着疼痛一起又向她袭来,但她把它和罗利达太太一起劈成了两半。它最终会带来好运。她劈开了它两次,然后又劈了一下,直到它只剩下一堆无法辨认出的碎片。她想在上一层楼停一下--上帝啊,要是她能上去的话--跟拉文·瓦茨聊聊。拉文·瓦茨是三楼的住户,一个手足病医生的秘书,也是她的一个密友。
她喘着粗气爬上去了,觉得自己的膝盖似乎在噼啪作响,她用哈特里·吉尔费特的枪柄敲了敲拉文的房门。她倚在门框上休息,突然脚边的地板从两边陷了下去,四壁变成了黑色。她觉得自己一阵眩晕,喘不上气来,悬在半空,害怕马上就会跌下来。她看到大门在异常遥远的地方打开了,四英寸上下的拉文站在门内。
拉文是个高个子女孩,生着稻草一样的头发。见到鲁比,她发出了一阵异常响亮的大笑,然后一拍身侧,好像她开门见到了这辈子最滑稽的场景。“那把枪!”她嚷嚷,“那把枪!瞧你那副样子!”她摇摇晃晃退回沙发,倒了上去,把双腿抬到了胯部以上,又砰的一声不由自主地重重倒了下去。
地板升到鲁比的视线之内,再没出去,只微微下坠了一点。她惊恐地紧盯着,迈出一步踏在上面。她对着屋子那头的一把椅子审视了一番,然后走过去,先小心翼翼地迈出一只脚,再迈第二只。
“你该去演西部荒原片!”拉文·瓦茨说,“你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