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对于高速成长、高速消耗的医学研究界,能为吉米基金募集到23.1万美元,虽然令人感动,但仍是不大的一笔钱。在波士顿,这些钱只够建造一座新大楼的几个楼层,远不够建造一栋国家级的抗癌科研大厦。相比之下,1944年的曼哈顿计划(the Manhattan Project),每个月在橡树岭基地(Oak Ridge site)的消耗就高达1亿美元。1948年,美国人仅在可口可乐上的消费,就超过了1.26亿美元。
但是,用金钱衡量吉米运动的精神,就错失了它的意义所在。对法伯而言,吉米基金运动只是一次牛刀小试,是建立另外一种模式的摸索。法伯认识到,这场针对癌症的运动很像一场政治运动:它需要偶像、吉祥物、形象和口号;它既需要广告策略,又需要科研方法。任何疾病,想要提升到政治上的显赫地位,就得进行推销,正像政治运动需要推销一样。一种疾病,要想实现在科学层面的转变,首先需要政治层面的转变。
如果叶酸拮抗物是法伯在肿瘤学上的第一个发现,那么这项“关键事实”便是他的第二个发现。这使他的事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其程度远远超过了从病理学家到白血病医生的转变。这第二个转变——从临床医生转变为癌症研究的倡导者,也反映了癌症本身的转变:癌症从地下暗室浮现到公众的聚光灯下,改变了整个故事的轨迹。而这一转变,正是本书的核心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