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晖出门打电话的这段时间里,则是瞿红、常乐两人独处。如今早已经尴尬全无,虽然张朝晖不在,但话题往往涉及到后者,也算是对得起张朝晖了。
瞿红说她挺纳闷的,对方是个男人,张朝晖为什么要天天打电话?至于吗?她好像不相信电话那头是个男的,怀疑指向常乐,就像他在为张朝晖打掩护。常乐于是向瞿红保证,的确是个男的,不信的话瞿红可以在张朝晖打电话的时候自己去听。这个主意不错,瞿红颇为动心。可常乐又说,如果那么做张朝晖会很不高兴,要去瞿红自己去,他就不奉陪了。
瞿红已经站了起来,想想又坐下了。她再次让常乐保证肯定是个男的,常乐于是就再次保证肯定是个男的,爽快得不行。“既然是个男的,他干吗要这样呢?”瞿红陷入了痛苦的沉思。
“男的和男的不同,这个男的是个美国人。”
“美国人又怎样?那还不是个男的……”
“男的和男的不一样,美国男的和美国男的也不一样。”常乐说,“这美国男人是策展人,张朝晖真没对你说过?你真不知道?”
瞿红还真不知道。现在,她知道了也等于不知道,因为不知道策展人是干什么的。常乐只好不厌其烦地解释起策展人的职业来。“总而言之,”他总结道,“策展人有邀请中国艺术家出去参展的权力,张朝晖可以通过此人出国。”
“哦。”瞿红总算明白了。
张朝晖给美国策展人Eric打电话可以追溯到瞿红进村以前,到底起于何时?常乐也记不太清楚了,少说也有大半年了吧?他是在一个艺术家的个展上认识他的,彼此留了电话。Eric滞留中国期间,张朝晖倒是没有打过电话,因为语言不通,对方也不在美国。Eric离境后张朝晖反而来劲了,这情形有点像谈恋爱,近在咫尺的时候不知道珍惜,一旦离别不禁思念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