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纸盒中的蛋糕为何会被掉包成死鸽——少女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得出这个结论。与死鸽一同被遗留在自己房间时还是小学低年级的少女,现在已经成了初中生。
后来,“她”依旧担任了少女的家庭教师一阵子。在少女面前情绪爆发时,“她”似乎是真心想辞职,但事后冷静下来又改变了主意。这不是出于对少女本人的顾虑,而是担心自己的双亲在少女家人面前不好做人。当然,少女不明白这种公关性的考量,却隐约察觉“她”做出了某种自己无法理解的成人判断。
只不过,“她”的自尊心似乎不容许自己对小孩子低头;对于冲动地扇了少女一耳光之事,“她”只装作没发生过。
倘若少女向家人告状,“她”的立场便岌岌可危;然而少女无意对他人提起当天之事,而“她”似乎也猜到了少女的心境。万一事情曝光,“她”只需借口那是基于教育上的考量,再道个歉便能解决了;若没曝光,“她”就根本不打算主动道歉。
就这样,“她”恢复为原来那个貌似温柔的家庭教师,全然不提死鸽之事,一如从前地代替少女的家人指导功课、倾听烦恼——不,表面上,“她”的温柔体贴甚至更胜于从前。
一度目睹“她”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少女虽然迷惘,却又为“她”恢复成原来的美好女性一事感到欣喜;不,或许该说是试着感到欣喜。少女发现自己不像从前一般崇拜“她”了。
对于蛮不讲理地掌掴少女一事,“她”也有万一之时谢罪的打算;然而,那也只是对少女的家人谢罪,并非对少女本人谢罪。“她”认定自己绝无对小孩低头的必要。
当然,少女并不知情。只不过,少女隐隐约约察觉到,“她”的心中对自己多了一份以前没有的隔阂,而这份隔阂将一切都毁掉了。
丧失了敬爱与崇拜的对象,少女变得明显不安定起来,她的内心充满了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悲哀。她甚至曾在半夜醒来时莫名掉泪。少女觉得自己遭受了不合理的待遇,虽然没能明确分析,但年幼的她知道,原因全出于自己无法像以前那样爱“她”了。
然而,少女无意责怪“她”。“她”并没有错——少女固执地这样想着。即使“她”拒自己于千里之外,也并非出于本意,都是那只死鸽的错。正确说来,该责怪的是将纸盒中的蛋糕调换成死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