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等待时,我的思绪回到12 个月前在华盛顿的旅馆房间里,福勒与他的太太珊蒂以及曼蒂与我正在开一瓶加州葡萄酒,三个孩子则在沙发上跳,嘴里唱着《歌剧魅影》(Phantom of the Opera)里的歌。
福勒60 多岁,长得十分英俊,留着山羊胡,他常使我想起美国南北战争中的李将军(Robert E. Lee )及罗马皇帝奥勒留(Marcus Aurelius)。十年前他当选APA 主席,APA 在他接手后不久就发生了分裂(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错),同时有一些不满的学术界人士(我也是其中之一)威胁要退出,因为他们认为APA 已为临床治疗师操纵,而这些精于政治手段的人使APA 偏离学术轨道,变成了一个支持私人开诊所的机构,完全忽略了科学研究。但是福勒在十年之内将APA 带出赤字,会员增加到16万人,使APA 与美国化学学会(American Chemical Society, ACS )并驾齐驱,成为世界上最大的两个科学家组织。
我对福勒说:“我需要一些实在的建议,我想竞选APA 主席,我有获选的机会吗?假如我当选了,你认为我值得为这一事业付出生命中的三年时光吗?”
福勒安静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这个人向来喜欢安静地思考,他是心理学政治风暴中的安全岛。“你为什么想要做主席,马丁?”
“福勒,我想把科学研究和应用联系起来,也可以说我想用心理学研究来推动心理治疗的效果;我想使心理健康的研究经费加倍。但坦白地说,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不像上面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还记得电影《2001 太空漫游》(2001: A Space Odyssey )的最后一幕吗?一大堆胎儿飘浮在地球上空,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在哪里?我想我有一个使命,我现在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但假如我是APA 的主席,我会找出这个使命来。”
福勒对我的问题思考了几秒钟后说:“有六个想要竞选主席的人都在过去几个星期中问过我这个问题,我的工作是保证APA 主席的任期将是他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告诉你,你可能会当选,而且会成为一个很好的主席,这也是我的工作。这是我的真心话。至于值不值得你三年的时光,就比较难说了。你有一个很好的家庭,这份工作会使你常常不在家的……”
曼蒂打断了他的话:“其实你不必考虑这个,我答应马丁竞选的条件之一是我们买辆卡车,他去哪里我们就跟去哪里。孩子们会在家里上学,我们本来就主张行万里路,读万卷书。”福勒的太太珊蒂脸上蒙娜丽莎式的微笑转换成了欣喜的表情,她点头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