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好提议,反正她已经跨过了最后的底线,也没有什么值得坚持的了。可是……她有点儿体会到他对她的看法了。明明已经做了最肮脏的交易,可偏偏还是不肯正视自己肮脏的行为。为了弟弟,她放弃了尊严,可若是为了自己能在生活上稍微得到些改善,她却无法做到。
她已经不必在乎他是怎么看她的了,可她只要还能坚持,还有选择,她就不想低贱地哀求他。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想了想,回身扯动那精美的床单。
“你干什么?”他不悦地轻喝。
她垂着头,谨守下人的本分说:“脏了。”
从一相逢他就说她脏,今天开始她也觉得自己脏了。她躺过的床单,他自然嫌弃,何必让他先说出来,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
他没再说话,她抱着换下来的床单,离去时仍守礼向他福了福身。
日子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只是蔚蓝对待自己更加疏忽,活得更加漠然。
早上她起得更早,半点碰见他的机会都不想有。
天气越来越冷,天也亮得晚了,蔚蓝起来擦地的时候,天还是蒙蒙亮。
这天,步元敖亲自开门出来,让蔚蓝吃了一惊,今天他怎么起得这么早?轻微的情绪波动一瞬而逝,她低下头继续本分地工作。
他路过时,她看见了华丽的袍角,穿得这么郑重又这么早——是去接什么重要的人吧。
院子外早有马弁牵来骏马,蔚蓝直直地看着自己手里的抹布,还是忍不住用余光去看他飞身上马的翩翩风姿,那曾是她最迷恋的画面,想看……想再看一看。
林婆婆领队来分发早饭时,她照例识趣地拎桶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