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爸说完话,我拨打秦拓的手机。
“你在哪儿呢?”他一开口比我爸还直接。
“我在广东。”我含糊地说,反问他怎么知道我不在老家。
“我在宁县。本想给你个惊喜,结果打你电话没人接。刚见过你的一个老同学,农林处的杜德奎,他说你出门了。”
我刻意忽略“惊喜”的含义。“你跑那里做什么!”
“‘动力一号’的采访。你也知道,宁县现在大面积种植这种非食用转基因玉米。”
“怎么?你们要动赖威?那不如报一下喜梦。”我撺掇地说。
那头是短暂的沉默。“有两件事和你说,一个坏消息,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你先听哪个?
“坏消息。”
“有个叫陈润军的大学生死了,听说和滥用药物有关。现在对外还不让报。我想应该让你知道。”
我先是一愣,接着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小A。我们采访过的喜梦瘾君子,对“神仙姐姐”念念不忘的大学男生。秦拓看过样刊,不过他不知道小A的真名。他也不会意识到消息在我脑海中炸响的程度。
我抓紧沾满汗水的手机。“什么时候的事?原因是?”
“据说他昨天半夜喝醉了回到宿舍,之后在蚊帐里割了脖子上的动脉,酒气盖过血的气味,竟然没人发现。室友直到早上起床才看到,他的蚊帐被血染红了。”
秦拓的语气平静得像在宣读实习记者写的初稿,我在盛夏的南方浑身冰凉。
“你认为这事和喜梦有关?有证据吗?”我尽量装出冷漠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