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希曼医生会过来的,我敢肯定。如果拉希曼医生知道我有需要,他一定会立即丢下手上的活儿赶过来——他是“华盛顿火焰”篮球队的私家医生。
而我的丈夫迈克尔便是该篮球队的两位东家之一。
“知道了。”帕特里克说。这时他低头瞟了一眼我的脚,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然后一溜烟跑掉了。一定是因为我那性感的趾缝,男人看了似乎都是这个反应。
我摆完最后一个纸杯蛋糕,才拿出手机查了查短信。当我读到凯特那堆狂乱的邮件时(她想要问清楚,迈克尔是不是新近查出了癫痫或糖尿病之类的大病,而且我们还把病瞒了下来没有公之于众),一切已经落下了帷幕。
一群身着“阿玛尼”西服的高管簇拥在我丈夫的身旁,收发室的鲍勃对着那幕场景瞧了一眼,立即箭一般地冲出了走廊,一片片白色信封好似纸屑一般在他的身后飞舞。他飞奔到前台,找出公司六个月前刚买的便携式心脏除颤器疾步跑了回来,撕开迈克尔的衬衫,然后把耳朵贴到迈克尔的胸口,确认他已经停止了心跳,接着将电极板贴在迈克尔的胸部。“分析中……”除颤器里传来了电子语音,“建议进行电击。”
意大利歌剧《奥菲欧与尤丽迪茜》是一则爱情故事,故事中的尤丽迪茜不幸香消玉殒,她那悲痛欲绝的丈夫进入冥界想让她重回人间。女高音梅兰妮即将演唱尤丽迪茜命悬一线时所唱的那一段令人心碎的咏叹调。
当时收发室的鲍勃正俯身在我丈夫的身前一次次电击他的心脏,直到迈克尔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与此同时,我的心中却响起了尤丽迪茜的唱段——也许我不该为此感到惊讶,毕竟我有时会有这样的感觉:我生命中所有的重大时刻都和歌剧中一段段迷人而古老的故事有莫名的联系。
四分零八秒,我的丈夫迈克尔?邓希尔在这段时间里去鬼门关转了一圈。
四分零八秒,这段时间把我的丈夫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再也不是我所熟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