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只是做了一场梦吧。
电话响起的时候,是午夜十二点半。
Candy刚刚睡着,就被铃声惊醒。她一边听电话,一边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地跑下了楼。那时的她披散着头发,穿着拖鞋和半旧的棉布睡衣,出门前甚至无心照一下镜子。唯一记得的,是从衣柜里抓起那个硕大的纸袋--里边有那套准备已久的晚装。
大不了去车上换。她已迫不及待要见到他。
这辆加长凯迪拉克有极为宽敞的后座,与驾驶室有玻璃的隔断,可以拉上丝绒窗帘,做自己想做的事。然而,Candy刚刚把晚装一件件展开,还来不及换上,车就已经停了。
这次是另一家酒店,离她的住处不过五分钟。她还在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随行人员已替她打开车门,提醒她公爵大人已经在等候。Candy不敢耽搁,只好抱着包裹进了大厅。
总统套房位于酒店顶层,有独立入户电梯。电梯门刚打开,她就看见了Rafa。这一次,他直接将她领到了走廊尽头一扇虚掩的门前,微笑着说道:“在这里。”
这是套房的主卧室。
Candy想起那天闹的笑话,顿时红了脸。
Rafa宽慰地笑了笑,适时退回客厅,将她独自留在门口。
侧方墙上悬挂着一面描金镜子,照出她此刻滑稽的模样。睡衣是剧团统一发放的,蓝底厚棉布,老式格子花纹,为了方便一律做成最大尺码,穿在她身上实在像个木桶。头发睡前洗过,此刻正蓬得像乱草。她懊恼地拨弄了一下凌乱的头发,没有丝毫用处。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推门走了进去。
卧室中灯光晦暗,看不清具体陈设。Candy抬眼望去,只见对面是一张King size的四柱雕花大床,床头灯亮着。
他已换上睡衣,在灯下看着一本书。
灯光照亮他雕刻般清晰的侧容,沉静、温暖,仿佛一张上个时代的电影海报。Candy屏住呼吸,不想打扰到他。那一刻,她甚至希望时间就这样静止,自己就这样倚在房间的一角,默默看着他,任墙脚的钟摆摇走时光。
却还是弄出了轻微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