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一道狰狞的疤,证明曾经有个人,爱我如生命。
孟安阳下葬的那一天,天气格外地晴朗,许久不曾造访的阳光温柔地洒满冰封的小城。屋檐上的雪块渐渐融化,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像是有谁在浅浅地哭泣。
我的发间别着一朵白花,静静地坐在病房里,看着窗外缓慢融化着的世界。
那一天,是齐子轩发现被血浸湿的棉被,慌忙叫来了医生把我抢救回来。
我醒来的第一时间,我妈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耳光,打完,抱着我嚎啕大哭起来,我才发现,原来妈妈抱着我的姿态,竟像个彷徨失措的孩子。我只好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怔怔地,泪如雨下。
出院后没多久,齐子轩就和长头发分了手。
深夜里他打电话来,声音里带着哭腔,问我:“唐远,为什么我每一次喝醉酒,就想要打电话给你呢?”
我就笑着说:“因为我们是好兄弟嘛。”
齐子轩却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巨大的悲伤压抑成不成调的哽咽,他说:“不是的,唐远,不是这样的……我现在才知道,我喜欢你,唐远,我现在才知道……”
我拿着电话发着呆,良久,电话被挂断。
然后我开始长久地思念着孟安阳。
孟安阳,很久以后的我才知道,原来,当我失去你的时候,就是我在爱着你的时候。
当我爱着你的时候,就是我在想念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