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信当初听他说有个朋友参加了一个非营利组织,就想当然地以为那是个男孩子,所以,此刻就加倍感到吃惊,像个傻子似地点着头连声说道:“是吗?是吗?”
“她母亲身体不太好,所以,她就回来了,这样,顺便我们就决定结婚了。”
“是吗?虽说去了乌干达,可是这六月新娘也一点儿没耽误她当啊。不过,是为了孝敬母亲啊?这含义可够深厚的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呀?!”松仓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随后接着说:“看佐藤兄平日里少言寡语的,谈到这种事的时候这么说话,听起来有点儿怪呀。”
“本来不就是嘛!”
“说的可也是啊。”
也许是听到了重信和松仓的谈话吧,坐在前排座位上的总务部的女孩子饶有兴趣地加入了他们的谈话,问道:“松仓你要结婚了是吗?”松仓的面容威严端正,就是在公司里面工作时也不依赖谁,工作态度端正公平,所以,在单位里很有女人缘。重信立刻在心里喊了一声说:好啦!这下不用再说话啦!然后,坐在一旁听着总务部的那个女孩子和松仓交谈,而他只是满面笑容地时而点点头说:“嗯,嗯。”过了一会儿,他想去洗手间了,于是就起身离开了座位。
他觉得叫电梯也挺麻烦的,于是就从紧急时刻使用的外楼梯登上了上面那个楼层准备去方便一下。好像就在几分钟之前有人在这儿抽过烟似的,楼梯与楼梯之间的宽平台上飘着一股烟味儿。重信他们公司里没有吸烟室,就在总经理戒了烟的同时,公司就开始全楼禁止吸烟了。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公司里那些烟民的处境就太惨了,于是,公司就规定只有在外楼梯上是可以抽烟的。
重信一边撒着尿一边在心里想:松仓说他女朋友的母亲身体不太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是到了更年期吗?不会吧。如果只是区区一个更年期的话,那么是不会把女儿从国外叫回来的吧。重信也开始想一想自己的母亲。重信的母亲看上去倒很健康,可是实际上十年前长过子宫肌瘤,一年前又在外面遇上过抢包的强盗,这些事她都一直瞒着重信。可是有一天,母亲突然对他提起了这一切,那是在回家时两个人一起吃晚饭的时候。他们家就母子俩,一起吃饭什么的一年也不过就那么三两次罕见的机会罢了。
母亲突然提起这些遭遇,并没有责怪重信的意思,可是,重信还是想发句牢骚说:什么呀?这一件一件的!他心里说:你要告诉我的话,那就该在出事后马上就说呀!要是不想告诉我的话,那你就该一辈子都瞒着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