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果这些话让中曾根听到了的话,据说是在研究文化人类学或者其他什么学的她肯定会就此慷慨激昂地演说一番,事情因此只会变得更加麻烦。这是明摆着的。好像中曾根在她曾经留学过的英国有一个男朋友,具体的不知道是日本人还是老外。如果向她打听她男朋友的事,那么,似乎又会惹出一堆多余的话来,所以,奈加子她们基本上都不去理会她这事。
阿节说,她跟富田说起过想结婚的事。因为阿节跟富田上下班乘坐同一条地铁线,所以,很多时候下班后会搭伴一起回去。在三十九岁那年结了婚的富田和小她三岁的、当公务员的丈夫是在外面一家烹饪学习班认识的。在谈到仅仅交往了两个月就决定要结婚的理由时,富田说,纯粹是因为两个人性格合得来就开始交往了,然后俩人就说,要么就结了得了。当时听富田这样一说,奈加子一边点头一边说:是这样啊,是这样啊。可是,现在再想想这件事,奈加子心里不由得恶毒地想道:什么呀?肯定是你拼了命地使足了劲儿才结成婚的吧?!在那之前,富田经常说的要么就是在那个烹饪学习班里做了什么菜啦,或者说跟烹饪学习班的同学去哪儿玩儿了之类的事,可是,自打结婚之后,这些事根本就连提都不提了。这不免让人觉得她大概已经不去那个烹饪学习班学习了吧。并且,此后富田一开口,话题就只是她丈夫如何如何了。同时,她并不是在单纯地晒幸福,而是开始以一副貌似不经意的、十分克制的语调来一桩一件地讲述他们夫妇的生活景象,比如做饭啦、双双去散步啦、一起去买家具啦什么的。面对她那如同是、如同是在朗读杂志上的报道一般的表情,奈加子常常听得很别扭,心里说你还不如就大大方方地晒你那幸福让人听着更舒服一些呢。
好脾气的阿节当然不会为这些细枝末节的琐事而感到不愉快,而只是听了之后会恍恍惚惚地陷入对自己心思的思考中。她会想:因为我没有余钱去外面的什么学习班学点儿什么,所以,不如我也去参加个什么兴趣爱好同好会吧。
“不过,如果不是那种确实也会有男孩子来参加的联谊会也不行吧。哦,这个怎么样?去做义工什么的如何?”
“对呀。”
“还有,五人室空内足球!”
“哈哈哈,这个好像有戏。”
不过,我讨厌体育运动啊。——这样笑着答话的阿节的脸上,倒看不出有什么紧迫感。
奈加子问她为什么突然想结婚了,她就说,一过了三十岁就开始单纯地想到了希望要个孩子、组建一个家庭了。阿节的动机极其正常,就是说为了实现这个愿望,首先是必须先跟一个可以信赖的人结婚吧。这个公司工资很低,阿节又特别喜欢手机、电脑及其外围设备,所以,手里没存下什么钱,但看样子她似乎至少也没指望着要靠谁来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