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我挂上电话时,妈妈眼巴巴地看着我。
“他会回电话的。”
“什么时候?”
“他一有空就回。”
我咬着手指的关节,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他看来没疯,但好像也不正常。
我想不出该做什么。我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情况,没有先例,也没人可咨询。我们只能等待,等待我凭直觉感到不妙的消息。妈妈不停地在问:“你怎么看?杰玛,你怎么看?”就好像小孩子在问无所不知的大人。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没有愉快地说上一句“来杯茶怎么样?”或者更糟糕的,“沏杯茶吧。”我认为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并且一向这么说,无论这场危机最终结果如何,都不可能让我变成一个喝茶的人。
我考虑过开车到爸爸公司去找他,但如果他真的处于一场提拉米苏口味的危机当中,我恐怕根本见不着他。
“可是他住哪儿呢?”妈妈突然忧心地说道,“我们的朋友都不会让他搬去住的。”
她说得不错。他们那个圈子的朋友,都是男人管钱包和车钥匙,女人在家里掌权。让谁来不让谁来,最终是女主人说了算,所以即使有哪个男人答应爸爸说他可以睡在他们空余的房间里,他的太太出于对妈妈的忠诚,也不会准许爸爸进门的。可是如果他不是去他的朋友家住,又会去哪里呢?
我无法想象他会待在一间发霉的房子里,守着一个小煤气炉和一只水烧开了都不会自动关火的锈铁壶。
但是,如果他真的一时发疯,他也不可能长久地离开妈妈,还有家庭的舒适。他可以一连打上三天高尔夫球,但当他需要干净的袜子时,他还得回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