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勒噶伦来到客厅的时候,仁钦和儿子洛桑正对着德勒府佛龛里的金佛,恭恭敬敬地参拜。他闻听德勒进来,转过身来,笑脸相迎:“老噶伦,知道您贵体欠安,特备下几服圣药,给您送来。”
德勒上下打量仁钦,讽刺地说:“仁钦大人太客气了,我本来也要备下几服圣药去看你呢,你的伤好得也忒快啦,变戏法一样。”
“谢谢老噶伦惦记。”说着,仁钦靠近德勒准备坐下。
“慢着,你别坐这儿,离我近,当心我传给你,伤寒可不认人!”德勒不客气地说。
“那好。德勒大人说笑话,有这么邪乎吗?”仁钦尴尬地坐到了稍远的地方。
德勒扭脸瞟了一眼德吉,提着气对仁钦噶伦说:“我是染了伤寒,他们都瞒我,没人肯说真话……他们哪知道,英国人打进拉萨那年,闹过伤寒,我染上了,没几天就好了!这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菩萨让我今世修的功德,我还没修完呢,哪肯轻意让我去投胎转世。你们瞧着,没两天,我就好了。”
仁钦话里藏针:“您是金刚不坏之身,小小伤寒能奈你何?洛桑,来!”
站在他身边的洛桑上前,把带来的一个缎子盒递给德吉。德吉看都不看,转手放在桌子上。
“我今天来拜望您,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跟德勒大人商量。”仁钦开门见山地说,“您这几天没去参加政务会,噶厦那边有些手忙脚乱了。热振活佛已经到了拉萨,大家正筹备着给新的摄政举行就职大典。德勒大人不在,凡事都不凑手。”
“我没那么重要吧?”
“重要,当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