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惊险时刻发生了件趣事。德子俯下身来,问我:“你的吸呼怎么样?”
我一开始没听明白,但很快就理解了他要说的是呼吸。“是呼吸!”我纠正了他,然后才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到床垫上。我在树下躺了一个半小时,才有力气重新坐起来。此时,疹子已经全部退了。我的四肢仍然麻木,但脑子清醒多了。能熬过这一关,我感到非常庆幸。我站了起来,感觉很虚弱,但可以走路。
“我们得继续走,否则今天就到不了乌迈塔了。”我对德子说。
“你确定还能骑吗?”他问我。
“我想是吧,应该没事了。”
我们谢过了那位农民,把床垫还了回去。德子扶着我走回了摩托车旁。我们重新将行李装好,准备出发。但天意弄人,德子的车无法启动。油门可以打开,但无法输送汽油。彼时是下午两点,树荫下的温度大约有35 摄氏度。但对于我们来说,路上可没有树荫,在炎炎烈日下,温度足有40 摄氏度。这是我们最不希望碰到的事。我刚刚被有毒昆虫蜇了,所幸逃过一死,现在我们又要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顶着炙热的太阳,修理摩托车。
我让德子把塑料油布盖在摩托车上,这样他就能躲在油布下修车了。我全身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就这样看着他蹲在油布下,依次拆掉车座、油箱和油门拉线。油布只能稍稍遮挡一下太阳的直射。豆大的汗珠沿着他的头发和下巴滴了下来,T恤已经湿透了。他试着查出车出了什么故障,自己却热得就像蒸了一次脏兮兮、油腻腻的桑拿。我还从来没见过有谁像他这样汗流浃背过。
多亏了德子的心灵手巧,我们得救了。40 分钟后,他把卡住的油门拉线拽出,重新启动了发动机。此时是3点钟,我们仍然可以在天黑前赶到乌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