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将手中的碗塞进最里的小铁门里，狱卒提着食桶，往外走去。

“我要吃的！”忽然，一只细长的手臂从牢门下伸了出来，青枫略带沙哑地大声叫道：“给我吃的！”

狱卒蹲下身子，斜睨着小小的铁门内为了把手臂伸出来而半趴在地上的青枫，嗤笑道：“你不是不吃吗？现在想吃……没了！”她一开始很狂的嘛，这个牢里的人，根本没有资格狂傲。狱卒不耐烦地抬脚要走，青枫一把抓住他的脚踝，不肯松开：“给——我——吃——的！”她没有找到小妹，现在还不能死去，快三天没有吃东西了，她要吃东西，即使是馊的、臭的，她也要吃！

太过用力地抓着脚踝，指尖深深地陷入肉里，狱卒本就不耐烦，脚下忽地一痛，立刻暴躁起来，抬起另一只脚，就要踩上那只拽着他的脚不放的手。这时，另一名狱卒刚好走过来，拍拍他的肩，提了一下脚边几乎空掉的食桶，笑道：“她想吃，就给她吃。”

两人对看一眼，狱卒收回抬起的脚，了然地一笑，拿起一个空碗，在桶底刮了小半碗粥，再次半蹲下身子，当着青枫的面，抓了一把石板路上细碎的尘土和沙砾，撒进碗里，扔到青枫手边，冷笑道：“吃吧，我给你吃的，不过……如果你剩下一滴，以后你什么都别想吃了。”

若不是那股馊臭的味道依旧让人作呕，她还以为碗里装的是一碗沙土，她缓缓地松开抓住狱卒脚踝的手，拿起碗，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和着沙土的馊粥往嘴里送。

监牢另一侧的女人静静地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女子，嘴里发出细细的咯咯声，不知是因为口中的沙子，还是那紧咬的牙关，漠然的双眼中，冷冽的寒光让她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看着青枫乖乖地吞下和着沙土的馊粥，门外的两名狱卒哈哈大笑起来，不管你原来是多高贵的身份，多倔强的脾气，到了这里，还不是像狗一样只能摇尾乞怜？

两人一路大笑着往外走去。青枫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碗，沙砾在口中咯咯作响，她曾经说过的就是死也不会吃的馊粥，正一点一点地往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