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暗叹,刚才那道声音虽然低沉,却丝毫不像刚睡醒的样子。皇上无论何时都如此警觉吗?茯苓还在暗自揣测,燕弘添高大的身影已经出到院外,茯苓赶紧半跪着行礼,只见那明黄色靴子在眼前匆匆而过。
吴之丘躬身跟在燕弘添身后,小心地问道:“皇上,留还是不留?”
“不留。”毫不迟疑地扔下一句话,燕弘添大步跨出清风殿。
“是。”得到皇上的答案,吴之丘没再跟上,带着那名端着盘子的太监,朝屋内走去。
不留?
忽然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茯苓脸色微变,连忙起身,跟在吴之丘身后,入了屋内。
“出去!”
当吴之丘绕过屏风进入内室的时候,床上忽然传来一声低吼。声音倒不见得大,但是那沙哑的充满愤怒而压抑的吼叫,着实让吴之丘惊了一下,脚步也停了下来。
紧跟着进来的茯苓赶紧上前一步,朝着吴之丘行了个礼,急忙掀开层层帷幔入内。走近床沿,茯苓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宽大的绣床上一片狼藉,素白的丝绸床单全都皱在一起,但还是能一眼看见上面的殷殷落红。
青枫蜷着身子,用被子紧紧地缠绕着自己,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青枫没再哭,只是那么紧紧地蜷着,那墨黑的发,素白的锦帛还有那暗红色的血痕,看得茯苓一阵阵心寒。
茯苓进去许久却没有声音,吴之丘终于不耐烦了,朗声说道:“娘娘,药还是趁热喝的好。”
对,还有药,茯苓这时才回过神来,正要向青枫解释,她已经缓缓坐了起来,冷声问道:“什么药?”最好给她一碗穿肠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