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走在前面，明泽跟在后面，他看起来高大，脚步却很轻，若不是月影投射出长长的影子，茯苓几次都感觉不到身后有人。那道影子一直跟在她身后，茯苓终于停下脚步，回过身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明泽冷冷地回了一句：“末将正在夜巡。”

茯苓有些恼，却又不能发作，看来今晚不看着她进清风殿他是不会罢休了。茯苓想快些摆脱明泽，脚步迈得有些急，转身的时候被自己的裙摆绊了一下，“啊！”茯苓低呼一声，呼声未歇，手臂已被人用力地往上一提。她踉跄了一下，终于还是站稳了。

她看起来挺沉稳的，怎么走个路也会绊倒？难道真的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想到那个雨夜，青枫被雨水打湿，一身狼狈的样子，明泽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

茯苓本来是要道谢的，抬头就看见他眼眉间都是笑意，虽然很淡，但是他确实在笑，那笑容破了他脸上冷硬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了柔和了许多。她摔跤有这么好笑吗？！

甩开明泽的手，茯苓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几乎是一路小跑地往回赶，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不是还跟着。到了清风殿侧门，茯苓想推门进去，才发现门从里面闩上了。夏吟回来了？还是太监巡夜的时候发现侧门没有锁？茯苓思索着，那道长长的影子再次出现在身后。茯苓暗骂一声，这人简直是阴魂不散！

无奈之下，茯苓只能轻轻叩门，半晌，门内传来小宫女的声音：“谁啊？”

“是我，茯苓。”

门很快打开，小宫女探出脑袋，看清是她，连忙打开门，问道：“茯苓姐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在外面？”

“进去吧。”茯苓自然不会回答她，推着小宫女进去。跨入门内，茯苓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哪里还有人？他……人呢？

茯苓站在门口张望，小宫女奇怪地看向门外，月影婆娑，树荫摇晃，远远的有几盏宫灯，宫道上连个鬼影都没有。小宫女问道：“茯苓姐姐你看什么？”

“没什么。”回过神来，茯苓合上了大门。

茯苓没向小宫女打听夏吟是否回来了，她在她疑惑的眼光中，径直走回自己的房间。

进了屋内，茯苓轻靠在窗棂边，想看看夏吟何时回来，但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看见她的身影。茯苓打了一个呵欠，这时放在袖间的腰牌滑了出来。她轻抚着微凉的白玉，脑子里闪现出那张冷漠的脸，还有他唇角淡淡的笑容，他，是谁？为什么她觉得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