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只要养育过孩子、维持过一段友谊或婚姻、在工作场所监督过他人或曾服务于他人，那么他一定清楚规则和原则的限度。没有了规则和原则，我们将无法生存，但我们没有一天不在规则冲突时对其进行变通、破例或平衡。我们始终在解决根植于实践的道德困惑，因为我们的大多数选择都涉及对规则的诠释，对不协调原则或目标的平衡，或是在更好和更糟之间的选择。我们一直在试图找寻这种正确的平衡之点，亚里士多德把这种平衡称为“中庸”。这种中庸之道不是数学上的平均数，而是针对具体情况的正确平衡。这种平衡靠加减乘除是算不出来的，只有借助莱斯博斯岛的石匠运用的灵活规则才能实现。

日常平衡行为中有许多过于寻常，以至于我们根本没有将其看作选择，更不要说看作道德选择了。当朋友问我们“我看起来怎么样”时，我们要在诚实和友善之间进行平衡，并且要知道如何做到既诚实，又不失友善。我们向朋友隐瞒病情，那是因为我们在乎他的幸福，我们是在忠诚和关心之间平衡。对自己孩子的关爱要求我们帮助他们改正错误，但我们也不能过于保护，如果孩子要学会责任感和独立能力，他就要有跌倒的自由。这些平衡之道虽然极其平常，但能做好却并不容易。我们在不断做着平衡之举，不断地根据具体情况阐释原则、目标和规则。我们不断被要求在最基本的决策中运用实践智慧，并相信自己和他人能做到这一点。而且这也适用于更广泛的范畴。

◆ 她得到正义了吗：提问与叙述的平衡

任何职业道德准则的核心都是将客户利益摆在第一位，这一原则是颠扑不破的。一项职业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服务患者、学生或客户。但在实践中遵循这一原则又有何寓意？

年轻的律师威廉·西蒙接手琼斯夫人的案子时，正在为她的利益坚持不懈地努力。琼斯夫人拥有自己的住房，常去教堂做礼拜，现年 65岁，住在波士顿城外某个中低产阶层黑人社区，颇受当地人尊敬。她的汽车后部在一桩轻微的交通事故中被撞了。当时琼斯夫人停车要表明身份，但与她相撞的那位白人女性却驾车逃离了现场，并打电话报警，把琼斯夫人说成了逃跑的那个人。警察不加调查就传讯了琼斯夫人“他们把她当小孩一样 训斥”西蒙说“并对她直呼姓名——她可是一位 65岁的老人，而对那位年轻许多的原告却尊称为‘斯崔斯基夫人’。”斯崔斯基夫人最终撤销了起诉，但警察却坚持起诉琼斯夫人逃离事故现场。

西蒙想证明琼斯夫人的清白，并对她所蒙受的侮辱和不公正对待奋起反击。他计划“通过具有震撼性的证人盘问”来揭露警察的种族歧视。但他缺乏法庭经验，于是向一位在交通事故案方面称得上是专家的律师朋友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