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拍拍他的肩膀,转身跟着夜鲨走出了院子。为深海感到不值得的同时,我头一次欣赏起夜鲨的厚脸皮来。
当我带上车的两大口袋食物都变成了果皮和包装盒的时候,车子终于驶入了林区深处的一座庄园式的疗养院。隔着车窗望出去,人行道两侧的草坪修剪得整整齐齐,漂亮得像杂志上的风景照片。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连个人影都没有,到处都冷冷清清的,感觉更像一个很偏门的科研单位。
绕过灰色的主楼,车子顺着人行道驶入了后面的庭院中。近处是拾掇得十分整齐的花坛草坪,远处是树林组成的绿色墙壁,几幢小巧的别墅错落有致地点缀在这幅画面当中,相信从任何一间窗口望出去都会是如画一般的风景吧。
我扶着车门下了车,懒洋洋地活动了一下酸痛的四肢。人少的地方空气果然清新,风声过耳,带来海潮隐隐的呼啸,这里离海边应该不太远。
“是个疗养的好地方。”身后有人说出了我的心声。我转身看时,一个中年男人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正慢悠悠地从最近的那幢别墅里走出来。这张脸我应该在某个杂志的医学版面上看到过,他看上去要比那时略微瘦一些,五官并不出众,一双眼睛倒是十分有神。
“我是谢路南。”中年男人面带微笑地冲着我伸出一只手,“你的主治医师。”
“你好,谢大夫。”我回握住了他的手,“我是殷茉,请您多多关照了。”
谢路南很感兴趣地上下打量我,“传呼器二十四小时开着,你有需要随时吩咐。”
我点点头,“谢谢。”
“我想先给你做一个全方位的检查。”谢路南看看我再看看一旁的夜鲨,用一种征询的语气问道,“明天可以吗?”
夜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行,你来安排。”
“那就明天吧,我先送殷小姐回住处。”谢路南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跟谁说的,说完之后就提起我的行李,率先走开了。我跟着走出几步才注意到夜鲨和他的助手安东一直站在原地目送我们离开,两个人的表情都有点阴沉。
“别担心,”谢路南顺着我的视线看了过去,不怎么有诚意地安慰我说,“夜先生这个人并不难相处的。”
我斜了他一眼,还真有替夜鲨说好话的?夜鲨到底给他多少薪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