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任快,又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所以他们到来的时候,老任已经冲进去了,他们看到的刚好就是这般场景。此时他们想帮忙哪里来得及?
至此关头,任平生眼放精光,用尽全力吸了一口气,都可以看见他肚腹深深凹了下去,紧接着,半空中发出一声霹雳般大喝。
随着大喝,最早到来的几支羽箭竟然歪歪斜斜地掉落,与此同时,他身下方圆一丈内的士兵都齐齐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手中马刀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便在这时,一支乌黑的长箭悄声无息地到了任平生面前,比其他羽箭的角度都低了很多,刚好在任平生身子落下,却未着地的间歇。
远处一个高瘦的男子放下长弓,嘴边已经露出微笑。虽然不懂武功,他也知道,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时候,正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
他叫谈符离,是拔密扑从整个草原找出来的神箭手,当初浓雾中穿过两辆车子到达萧图南面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的。接下来的混战中,尽管大雾只被冷风吹开一角,一瞬间又合上,他的箭却已经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准确钉在驯鹰人的咽喉,让西瞻军在之后的行军中处处陷于被动。
他对自己手中弓箭的感情,不啻于对草原大神的感觉,都是无比的信任。
突然,谈符离的眼睛眯了起来,高超的箭术给了他高超的视力。在他眼中,任平生周围的空气好像起了变化,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力气,动作缓慢下来,但却偏偏舞蹈一般充满韵律。自己射出的那支铁箭,被他划着个舞蹈般的动作悄无声息地接住了,如同这一箭本就打算直接送进他手心一般。他甚至有暇抬起头,穿过大半个军阵,冲着谈符离温和地望了一眼。
他的双眼不再是那种逼人的精光四射,而是流转着的温水般,谈符离对上他的视线,竟有一种浸入热水般舒服的感觉,心里懒洋洋的,几乎扔掉了手中的长弓。
谈符离心中一凛,猛然打了个激灵,再看过去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个人的动作哪里有一点儿缓慢?分明是快到了极点!哪里有一点阴柔,分明强到了极点!从他刚刚一声大喝到接箭落地,快得来不及眨眼,那支刚刚还属于自己的长箭,此刻却认准拔密扑,以比弓箭射出更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听到任平生一声大喝,一个亲兵下意识纵马踏上一步,拦在拔密扑面前,转瞬间羽箭便飞至而来,他想抬手格开,但手臂都没来得及动一下,就已经被羽箭正中额头,扑倒在地。
面前亲兵后脑突然突出一支羽箭,鲜血飚出两尺,拔密扑身材较矮,那股鲜血刚好飞到他头顶势尽,如同暴雨般淋下,将他头部整个裹上一层鲜血。
拔密扑刚刚从刀尖飞来的惊吓中恢复,立即又瘫回马上,手足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