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语一落，自己也吃了一惊，军机早有文件下达，这年璇玑当在巳时行刑。

他还在战栗，繁重的马嘶声、脚步声突然传了进来。

“提犯人行刑。”

风雪很急。

威武的军士押解着囚车，长街两侧，万人攒动。

下身的血还在流淌，璇玑苦笑，多亏张进那件氅衣，才使她不至于太狼狈。

石子、瓜蔬被砸了一头一脸。囚车每碾过一步，身上的伤口就多一道。

大人小孩，男男女女脸上都是鄙夷痛恨的神色。

“呸，妖孽！”有数个妇人追着囚车向她呸了一口，“狐媚子。”

“那是卖国，和她父亲一样！”

有人发狠道，拿起石子向她狠狠掷来，小孩也跟着大人向她吐唾沫。

“砸死这贱女人！”

声浪一波猛于一波，无数人跟在囚车后面跑，监队的两名刑部官员不得不停下马勒转缰绳，带卫兵去把愤怒的人潮驱散一些。

饶是这样，璇玑还是被砸伤了一只眼睛，眼角、额头鲜血汩汩而下，一张脸白得像死人，又染满血液，而她的嘴角却依旧浮着一丝笑。

跟在一旁的张进忍不住侧身吼道：“够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

一枚石头掷到张进额角，擦过一条血痕。

“走狗！”有人轻蔑道。

“先生让开。”璇玑转向张进，缓缓摇头。

双手紧握囚车栅栏，张进咬牙道：“我不相信你会叛国。”

璇玑低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