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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游之歌:走路的历史》离开花园之途径(7)

浪游之歌 作者:(美)丽贝卡·索尔尼


花园的日益自然化还有其他因素。或许最重要的因素就是风景花园与英国特权阶级间的关联。英国贵族培养对自然的爱好,从某种意义上说,是将自己与自己的社会地位理解成如自然那般与生俱来的。可以说,正如伯明翰的巧妙之处,英国贵族追求乡间娱乐,爱好自己在风景中的肖像画,创造自然花园,培养对风景的爱好,这一切都有政治内涵的。其他影响还包括中国花园的报告--在中国花园中,路和水路是迂回、蜿蜒的,整体效果是赞美而非压制自然的复杂性。早期的中国风和对自然的模拟均未与原物肖似,但意图在那里,且在发展。终于,此种品味在变化中臻至成熟。正式、封闭的花园和城堡是危险世界的必然结果。随着墙倒塌,花园提议在自然中拥有自己的秩序,花园的美在于与自然与社会调和。废墟、山、急流会唤起恐惧和悲伤的情境,对有关上述事物的艺术品日渐增长的兴趣,暗示着英国特权阶级的生活已变得相当有趣,他们能将过去人们害怕的事物变成娱乐。私密经验和非正式艺术在别处蓬勃,尤其是在小说里。

风景花园的典型例子是白金汉郡的斯托。斯托历经十八世纪英国花园多数阶段,从寺庙、洞穴、庵室、桥,到湖和造景,均是十八世纪园艺的典范。它有最早的中国式器物和哥特复兴式建筑。它的拥有者科巴姆子爵,用面积宽广的正统花园取代了一六八○年建成的招待式庭院,并随着十八世纪的发展不断地对其进行完善与修整。首先是“极乐世界”,他将上文提及的英国美德殿和古、今美德殿的线条改造较为柔软,花园的其他部分最后也跟随这个方向精益求精。笔直的走道变得弯曲,步行者不再散步而是徘徊。克里斯托弗·胡瑟将辉格党员的政治中心斯托描述为变政治为花园建筑,将正式风景设计软化为“与十八世纪的人道主义、十八世纪对有纪律的自由的信念、十八世纪对自然质地的尊重、十八世纪对个人的信仰、十八世纪对暴政的憎恨调和”。许多十八世纪杰出的造景艺术家为科巴姆工作,许多杰出的诗人和作家是他的席上宾客。而花园不断扩展,每次扩张都往往占地数十亩。“不出三十年,”一位花园历史学家指出,“科巴姆的品味已从执迷于草地、雕像、直路的整齐排列……转化至三度空间造景。”

在许多诗、画、日记里赞美斯托是十八世纪文化风景的中心地点。“噢,带我到宽阔的走道和斯托的美丽天堂……我走在迷人的圆形走道上与休整过的荒野同在一起。”一七三四、三五年大部分时间在斯托作客的詹姆斯·汤姆森在其《四季》中的《秋天》一节中写道。他的无韵诗相当成功地描述一年四季的多变,以及风景中细微变化,可能比任何其他文学作品都更能显示对风景的爱好。波普也以长篇文字歌颂斯托的美丽,并在一封信里描述了十八世纪三十年代在斯托的典型日子:“每人走不同的路,漫游到中午会合。”沃波尔在一七七○年拜访科巴姆在斯托的继承人。早餐后,两人到花园散步或“驾篷式汽车漫游花园,直到整装赴晚宴”。花园已变得庞大,成了花一整天才能探索得完的地方,而且除了ha-ha 将它与周围环境隔开外,并无明显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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